许愔愔忙了一个上午,早就饿了,眼见临音激将,她连忙跳了起来,“我就要出去,要你管。哼。”
临音轻笑摇头,走了出去。
宁国公嫁孙女,自然是给宫中的亲贵也递了帖子。皇后的儿女厌恶西宁王,而且眼下太子禁足,成宁侯又下狱,他们自然没空来。只是东宫滴水不漏,该送的礼物一样不少。
但是慎郡王元卲和宜宁公主元静时却来了宁国公府。
元静时性情温和,即便是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公主,比起向来跋扈的嘉宁公主,命妇们倒是乐得和这位宜宁公主交际。
临音远远望着,看了梨滢一眼,梨滢点了点头寻了个由头,将元静时请了出来。
宁国公府的厢房之中熏着暖炉,早春的春兰已经绽放除娉婷芳华,暖意熏然,已经初见春色。
临音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如同春兰一般的宜宁公主。
“长乐郡主。”元静时轻轻一唤,也没打算让临音和她行礼,便坐在一旁,“不知郡主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那日接风宴,还是要多谢公主相助,才使得许三娘子不曾蒙难。”临音说完,便正儿八经的朝着元静时一拜。
“郡主折煞我了。我不知道郡主在说些什么。那日接风宴上,我先是触怒长姐,后又触怒兄长。两度失仪,让郡主见笑了。”
元静时并不想承认这件事,当日她是胆大而为,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不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许三娘子也已经脱险,她并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掀起什么纠葛。
临音缓缓起身,微敛神光,元静时的顾虑她并非一无所知,相反,她相当清楚,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元静时。
“殿下良善,性情温质,所谓失仪,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谁不知其中来龙去脉呢?”临音微微一笑,说话十分客气。
元静时摇了摇头,“郡主谬赞了。”
“只是可惜,如此淑质,却要远嫁蛮夷之地,此去三千里,再无归期。”临音幽幽叹息,目光之中似乎有几分怅然,“只是边地那些连埋骨之处都没有的将士,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临音语气轻悠,但是目光之中却是实打实的怒意。
她厌恶和亲,厌恶所有的和亲。
这是屈辱,无论是怎样的和亲,都是屈辱,是国朝将女子视作物品的欺辱。上国赐嫁,那是将女子视作一件礼物赐下。战败献主,那是将女子当做一件求和的贡品。
她十分厌恶。
一旁的元静时不曾察觉临音这份情感,但是她脸色却不由得白上了三分。
即便是她的性情再如何的柔和,心志再如何的坚定,她都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那日对元却的哀求,并非全是做戏,即便是她明知道这位长兄不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