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许微微挑眉,顺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羡慕我什么?难不成羡慕我满脸鸡屎,还是羡慕我每天都被我师父暴虐?”
闳宿坐到了卿许身边,倒了一碗酒:“你师父那是为你好……”
卿许冷笑两声:“那鸡屎呢?我给你说让我三陪,那可是要收钱的!”
闳宿:“我把漠山派山库给你好不好?”
卿许激动跳了起来,朝闳宿伸了伸手:“这可是你说的,钥匙拿过来,明天我就把你的山库搬空,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闳宿抬头对上了卿许那无邪的眼神,轻笑一声,伸出手来,讲卿许的手打了回去:“贪!”
卿许揉着微微发痛的手掌,骂骂咧咧:“什么叫我贪,分明是你先说的!”
闳宿看着卿许的神情,微微恍惚:“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没心没肺,生性凉薄,只要有钱就能逢人认爹娘……”
卿许微微歪头:“这算夸?”
闳宿点头:“当然算。”
卿许坐到了闳宿身边,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神情落寞:“已经不止一个人说我生性凉薄了,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这到底算贬义词还是褒义词。”
闳宿端起碗来跟卿许碰了个杯:“中立,看你怎么理解了。”
卿许微微点头:“我觉得也是,其实我也挺难的……”谁能想象到,自出生后,她就自带二十岁的心智,她听得懂别人的所有话,她却说不了话,还要明天每天的忍受着因脑中枢未发育成熟,所以控制不了大小便的那种痛苦和耻辱感,还要每天每天的迎合着那些逗自己玩的人,装作自己很开心的样子,明天都要喝母乳,只能远巴巴的望着桌子是的山珍海味,默默流口水……
好不容易会说话了,还要努力克制自己的话语,不能显得太成熟,否则就要被当做怪胎。还要上私塾,没日没夜的背着那些枯燥无比的古文,她是真的看不懂啊……
到最后被强制性练武,学医,画符,她可真是太难了,其实她骨子就是个想要混吃等死的小垃圾,最好是那种死都不用自己刨坑的,想想都美。
然后卿许就这样被闳宿拉着喝了一天的酒,吹了一天山头风。
卿许:“说实话,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闳宿抿了抿嘴唇,良久不语。
卿许站了起来,佯装往回走:“你不愿意跟我说,还拉我喝酒干嘛,真的是,走了啊!”
“别走!”闳宿一把拽住了卿许,“我说。”
闳宿伸手倒了碗酒,一饮而尽:“他……要成家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闳宿脸颊上滑落,悄无声息。
卿许眉头微皱:“墨秀?”
闳宿微微点头,端着酒碗,晃晃悠悠的站在了崖边:“我们两人相伴这么久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情谊,有些事没有答案就是最大的答案了吧,可我还总是抱着一丝幻想,先如今他都领上门来了,我……我其实早该认清的。”
寒风刺骨,卿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闳宿依旧朝着崖边靠去,卿许正欲起身将闳宿拽回来,卿许却浑身发软,用上内力也无济于事。
卿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卿许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闳宿一脚踏空,身形一晃,迅速向山崖下跌去,卿许慌了神,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好似背着千斤重物般被压的死死的。
在闳宿的身影彻底隐去之时,卿许大喝一声,猛的站了起来,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