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许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在杀了他们后,内心一直在悔,悔自己为何要救他们,悔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悔自己分明是一双济世救人的手,为何会染上鲜血,甚至悔自己为何要学医,我说的对吗?”
许医师愣了许久,‘扑通’一声跌坐到了椅子上,双眼空洞,恍如失魂一般。
瞬间清冷下来的院子,气氛依旧还是十分紧张。
许医师猛的趴到了石桌上,放声痛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宛如冷风中的白莲,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挫骨扬灰。
许医师哭了良久,众人也皆沉默不语,默默作陪。
许医师万万没想到,在这一刻,身边作陪的竟然是一群陌不相识的人。
许医师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把泪花,努力勾动嘴角,朝着卿许笑了笑:“后辈人,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卿许:“前辈请讲。”
“你说,我们学医是为了什么呢?”许医师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了卿许心尖上,生疼。
卿许吞了吞口水,缓缓踱步,走出了院落。
白戎急急的唤了声:“卿许。”
卿许充耳不闻的继续向前走去,白戎起身欲追,却被易安拦下。
白戎:“难道这个时候,王爷你也要争吗?”
易安:“好,那我问你,你若真的追上了卿许,你准备说什么,怎么说?”
“我……”白戎顿了顿,“自然是安慰她。”
易安轻笑摇头:“那就算了吧,她现在没有受伤,也不需要安慰,她要的只不过是安静,静静的理一理自己的心。而且……”
易安看向许医师:“我想她应该也不想看到许医师被抓,所以你们还是快些动手吧。”
白戎看了看卿许的背影,又看了看许医师:“你可愿伏法认罪?”
许医师笑了笑,起身朝着白戎俯身行礼:“还望公子照顾,替在下寻得一个坐北朝南的好地段。”
此后,许医师被捉拿归案,对其罪行供认不讳,于三日后推至菜市口,行断首礼。
而卿许却因此一蹶不振,往日一天都要往医馆里跑好几次,可此番下来,倒是好几日都未曾去过,甚至都不曾过问,只是整日泡在练武场里。
直到那日,一名小厮将一柄刻着君安的剑刃,送到了卿许面前。
卿许起初并未起意,直到见得剑上的君安二字后,便欣喜异常,接连高兴了好几日。
“如此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又恋爱了呢!”易安一脸闷闷不乐的看着站在院中,挥剑斩花雨的卿许。
卿许收剑,笑吟吟的向易安走去:“我能将你的这句话理解为吃醋吗?”
易安厉声道:“不能!”
卿许:“为何?”
“因为你说的不准确!”易安眉头紧簇,“我这远远不是吃醋那么简单的事了,我吃的乃是:陈醋加柠檬,加酸杏儿,加山楂、加柚子、加石榴、加苹果、加葡萄、加橘子、加橙子、加石榴、加菠萝、加西红柿、加青苹果……”
卿许一脸深沉的看着易安,缓缓点头:“你这嘴皮子,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哼!”易安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卿许。
卿许拽了拽易安的衣袖:“生气了?”
易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