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的电话，我不想接，她一定又是让我放弃小宝的。”

温颜心里堵着一口气，拿起电话一嗓门喊道：“喂！”

苏别女明显愣了片刻，“是来弟吗？”

温颜答道：“我是她大姐。”

“大闺女呀，怎么是你？小宝的事你听说了吧，苦命的孩子，快点安排他回家吧。”

温颜加重语气道：“小宝还需要治疗，目前不能回家。”

苏别女道：“不需要治疗了，没用了，治好了也是个傻子，傻子活着干嘛呢？”

温颜没有继续听下去，直接按了挂断键。

她扭头看向悲哀无助的温来弟，“你听着，孩子不会死，但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你都必须好好抚养知道吗？”

温来弟愣愣弟，张着口，泪水还是拼命流下来。

“这是一条生命，不是儿戏，既然你生了他，就不能不管他。以后你到公司上班，我每月会给你一份工资，你慢慢赚钱还债吧。”

温颜说完起身，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了。

从此，温来弟收敛起来，老老实实到公司当保洁人员赚钱了。

这也不是温颜刻意为难，温来弟这些年不思进取，公司其他职务，她压根做不好。

没办法之下，她自己提出可以当保洁员，不然她和孩子可是连吃的都买不起了。

而出院后的小宝，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脑子是清楚的，就是手脚行动不利索。

苏别女从这件事后，真是没脸见温颜了。

她没想到全力救治后，小宝是有痊愈可能的，当时就是听到会变傻子，就想着花钱救回一个累赘，实在不划算。

后来她每当想到，要不是温颜坚决抢救小宝，她哪还能从鬼门关抢回孙子，她就惭愧到无地自容。

可是小宝身体留下了终身后一阵，这让年老的苏别女，也不得不每天从早到晚照顾着他。

而小宝从小脾气就不好，一天中，苏别女受气挨骂也是常有的事。

温来弟每天辛苦地到公司上班，回到家也是没好脸色，因而他们这个祖孙三代的家，几乎每天都是哀怨吵闹的声音，片刻不得安宁。

……

苏别女被小宝气急了，抹泪哭号时，张口要骂，却又止住不语。

这一切能怪谁呢？

苏别女每天夜里这样想着，最后也只能沉痛懊悔地骂起自己来。

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怪不了谁。

辛苦照顾着小宝的时候，她就是经常想到暖暖。

闲暇时，她也会拿出暖暖上次给她的几张照片，默默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响起暖暖那样疏远冷淡的目光，她又是忍不住老泪众横。

“对不起呀暖暖！外婆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外婆自私了一辈子，糊涂了一辈子，暖暖，原来悔恨的感觉是这么难受的呀！”

苏别女看着照片低语着，这时，身后又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奶奶，你聋了吗？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你怎么老听不到？给我做饭去，我都要饿死了。”

苏别女听完，抹干泪水，慢慢起身，拄着拐杖，准备为大孙子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