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包围,长琴无焰的面上不见慌忙,常阳再次奏响,金戈之声化作强势威压,震慑四方!
胜弦主的琴艺已至造化。数道音波连发,试图靠近胜弦主之人,无一不被气劲击飞。
“你不上吗,无相子?”应零瞥了一眼无相子,“你的部下似乎不堪一击啊。”
“唉呀,小生的武功太差了,不堪魔音摧折。不然……”无相子面露难色,随后展开了新换的折扇,“还是姑娘你上吧。”
“哼,吾说过,这次合作要看你的诚意。”应零冷笑了一声,“要是事事都是吾办,留你何用?”说话间,虽然胜弦主操铮不断,但黑衣人的包围圈却越来越小。
这群死士就像没有痛觉一般,哪怕重伤也能不断爬起,挥刀砍向长琴无焰。
“能者多劳嘛。”无相子笑了一声,“这群死士就当是小生的诚意了。”
“嗯?这些死士……”应零看向无相子,面露不屑,“也算诚意?太不堪了。”
“姑娘别着急,慢慢地看。”无相子悠闲地摇动折扇,“好戏还在后头。”
长琴无焰也看出了这群人的异常,食指拉出一根弦,收指间一道气劲射出,冲至面前的黑衣人当场断首。随着“砰”地一声,尸体竟瞬间爆炸,胜弦主来不及反应,立刻受创。
“啊……”
胜弦主受伤,琴声为之一滞,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冲至身前。胜弦主立即翻动常阳,在其落下之后,双手齐齐拂拉过五弦,爆发的音波顿时震开了黑衣死士。
不等他们再上前,胜弦主手抱琴头,掀起琴身。常阳在空中翻转了几周,琴尾朝下立于石桌之上。胜弦主立于石桌,膝抵常阳,双手向两边拨拉琴弦,放手弦回,一招再出。
锐利的气劲连续贯穿了十几人。然而黑衣死士毫不畏惧死亡,拖着身躯冲上来,在胜弦主面前炸成了一堆碎肉。
终于,在胜弦指下,黑衣人尽数倒下,而她也忍不住微微喘气。面对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强如一盟之主也难免负伤。这时,观望已久的煞神,终于决定亲自出马了。
“长琴无焰,现在的你,又能有多少战力呢?”应零手持血戮,缓缓上前,语带嘲讽。
“杀你,无焰还是做得到。玉律长曲动幽冥,榣山闻声鸾凤鸣,抚琴无艳犹可绝,胜弦指下操铮音。”
长琴无焰一脚踢在琴尾,手托常阳,指挑琴弦,四式连弹。一阵澎湃的力量瞬间爆发,直冲应零。
无焰断章方尽,长琴无焰又飞身上空,再次连发数道音波。招式连绵,誓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生机!
咬破指尖,应零双指划过血戮剑身,受到血源加持的邪剑顿时红光大盛。
“血雨飞花!”数道剑气连发,挡下魔音,顿时掀起一片石砖地皮,周遭景物全数遭毁。
“就让这一招,终绝胜弦!哈啊……”应零甩起血戮,双手抱球,“血海——”
随着手臂两极舒展,停滞在空中的血戮,瞬间分化成无数血丝,遮天蔽日,看得无相子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生怕被笼罩在内。
“滔天!”
这一招,有如天降血雨,又似血浪扑面而来。胜弦主无处可避,身影淹没在了血海之中。
血海之后,原地再无胜弦主的身影,徒留一地嫣红与一张破碎的常阳古琴。
“闇盟之主,不过尔尔。”应零抬起手,满地血水化成一道细流贯入手掌之中。
无相子摇动着折扇上前,恭维着应零:“姑娘之能撼天动地,深令无相子拜服。”
“好听话免说。”应零看了他一眼,面露暴戾,“否则,吾可能忍不住再杀一人。”
无相子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胜弦主已死,不知姑娘现在有何打算?”
如今局势,闇盟失主,应龙师重伤,帝鬼虽然轻伤,仍有一战之力。无相子仿佛已经看见,帝鬼得知之后,出兵沉沦海的模样。
应零听了他的话却是沉默下来,摇了摇头:“并无打算。一名四处漂流之人,何来寄根之处。也许归隐魔世一角,不问世事。但胜弦主已死,战火将会重燃,吾又能避去哪里呢?这世上,竟已无吾的容身之处。哈……”
无相子难得见她面露惆怅,心中一动:“还有修罗国度,姑娘你帮助帝尊这么多,他一定很欢喜你加入修罗国度。”
不说还好,一说起,应零又叹了口气:“唉,有些话吾一直想说,但一直找不到人说。”她将被掀翻的石凳一一扶起,坐了下来,面带惆怅。
“坐。”应零指着石凳,无相子没推辞,摇着扇子坐下。
“姑娘你有心事。”他试探着问道,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应零抬手,一副茶具出现在了石桌上,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迷茫。
“吾在魔世并无朋友,能勉强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你了。”应零叹了口气,悄悄瞥了他一眼,“吾原是外境之人,意外来到魔世。原本的吾一向以和为贵,不想来到魔世沾染了魔气,变成了如今这副残忍疯狂的模样。之前几次失去控制,对你多有冒犯,应零在此赔个不是。”
无相子愣了一下,没料想她会对他透露这些秘密。他挥了挥折扇表示不在意:“小生一点都不会介意,倒是姑娘你的遭遇太令人惋惜了。”
应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继续说:“你刚才说的,吾也考虑过。但那日你不在场,吾发狂差点杀死帝鬼,多亏闇盟出手拦阻。帝鬼不会让吾加入修罗国度,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百姓。而且吾与他的关系不过一面,吾认为他不会因为这样的交情,冒险收留一个变数。”
“这……”无相子犹豫了一下,本想说点什么替帝鬼解释一下,却发现无话可说。
突然,应零面色一沉,语带愤怒:“烦啊!他怎样不死在沉沦海!应龙师该死,胜弦主该死,他也该去死!这样吾就不用烦了!”说着,竟是化出一鞭将一座石亭抽成了两半。
无相子看着石亭,面上滑落一滴冷汗。他反应过来,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以免自己被误伤。
“姑娘,冷静。帝尊他其实……”
“掂去!”应零瞪着赤红双目,猛地站起身,“吾想起来了,你是他的手下,你们是同志!你也想拦阻吾!你也该死!”说着,手心一轮血月逐渐成型,血丝环游月中,杀气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