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觞没搭理剑无极,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女性,对这种江湖侠客没丝毫的兴趣。
“原来此地就是金雷村。”北冥觞在金雷村中闲逛,“传闻中的村落,比预料中更为简陋。”
“嗯?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雷村?”常欣疑惑地走上前,见北冥觞打量自己,好奇地低头看了看,“你看什么?”
“看一朵纯白无瑕的花朵,点缀眼前的景致。”北冥觞走到常欣的面前,“姑娘,你会介意在下这样形容你吗?”
“这……”
“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北冥觞向常欣低头施礼,“在下北冥觞,初入金雷村,若有唐突,还请姑娘海涵。”
见北冥觞礼数不断,常欣忍不住评价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也是一个没礼貌的人咧!”剑无极不悦地疾步走出,“喂,我刚才在叫你,我想说你是耳聋呢,为怎样不理我?”
“是吗?”北冥觞毫无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有人吗?”
“你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剑无极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我问你,生角的人呢?”
“暂时回海境了,他应该会再回来。”
“所以你也是海境的人?”剑无极语带怀疑,他在海境待了一年,却从未见过此人。
“在下北冥觞,礼貌上,我也应该询问阁下名号。”
剑无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果恁爸不愿讲呢?”
“在下不勉强,反正也不重要。”
“哈?”剑无极气愤地指着北冥觞,“你……”
空气中飘来淡淡魔气,北冥觞闭上眼睛分辨,随即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
“怎样了?”
常欣看着闻声而来的锦烟霞:“啊,锦烟霞,这个人……”
“喔~原来姑娘就是传闻中的锦烟霞。”北冥觞后退一步,向锦烟霞行礼道,“在下北冥觞,对姑娘慕名已久。”
锦烟霞奇怪地询问道:“为何刻意保持距离?”
“不敢亵渎姑娘,却又担心早已冒犯,在下不知该如何自处。”
看他如此油嘴滑舌、装模作样,剑无极因雪山银燕而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没想到连锦烟霞也吃这套!这个假掰仔……)”
就在北冥觞左右逢源之际,飞渊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锦烟霞姑娘,别对他这么客气,他方才打伤玄狐!”飞渊领着玄狐走了出来,愤慨地指着北冥觞,“虽然你生得很英俊,但这不是你伤害我朋友的理由!”
“玄狐这么白……可爱,为什么要打伤他啊?”路过的小七不解地说道,“他还会帮我们扛东西呢。”
见北冥觞转头看来,小七惊惧地跑开:“没……没啦。”
“嗯?”锦烟霞察觉到玄狐身上的余劲,看向北冥觞的目光变得犀利,“真正是你伤了玄狐?”
常欣连忙上前观视玄狐:“玄狐,你的伤势怎样了?”
“我没事。”
北冥觞不敢置信地眨眼:“(这个玄狐居然比本太子还有魅力?)”
“(想不到这只狐狸这么受欢迎。)”剑无极瞥了一眼玄狐,“(想想也是,玄狐比这条做作的鱼不知道好到哪里去。)飞渊,这是怎样一回事,为什么玄狐会受伤?”
玄狐看了一眼北冥觞:“其实,是我自己……”
“不用替他解释了!”飞渊打断了玄狐的话,“本姑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你一直在闪,他还是追着你打。”
“误会,都是误会啊。”北冥觞向飞渊解释道,“其实在下乃是海境……”
“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什么连梦虬孙也要打你?”飞渊看着百口莫辩的北冥觞,“以前玄狐都不会流血,为什么被你一打就吐血?你老实讲,是不是你的兵器有古怪?”
“飞渊姑娘,我……”
“不是兵器的问题。”玄狐握着水晶狐狸蹙眉,“是我自身的变化。”
“真正和他没关系?”飞渊与北冥觞对视一眼,“抱歉,是本姑娘错怪你了。你伤害我的朋友,我划伤你的面容,我们就算扯平了。玄狐,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说不定是伤到哪里了。”
锦烟霞皱起眉头说道:“我来帮你。”
常欣担忧地跟了上去:“我也去。”
剑无极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流血而已,至于这么紧张?我也天天流啊。等一下,玄狐……流血了?”
三个姑娘加一个剑无极,竟然全部跟着玄狐离开,北冥觞不禁滑落一滴汗珠:“(竟然……遇到对手了!)”
『死来!』
明渊凰猛然坐起,垂着头喘息不止。平复了好一阵,她才逐渐回过神,下床观察这个陌生的所在。
突然,一阵风吹开大门,明渊凰挥袖扶住烛台,取过一旁的火折子,点燃被吹灭的蜡烛。
“这个地方……”明渊凰走向一处墙壁,“嗯?这是……”
明渊凰拂过墙上的划痕,闭目还原出一口重兵:“(是刀鞘。)”
此时,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明渊凰睁开双眼,循着笛声来到山崖边,看见了一道白色身影。
“在下缺舟一帆渡。”缺舟放下天人笛转身,结束了未吹完的一曲,“此地是无水汪洋。”
明渊凰不禁蹙了蹙眉:“此曲未尽。”
“你怎会知晓?”缺舟看着默然的明渊凰,将手中的天人笛递给她,“给你吹奏。”
明渊凰接过天人笛,走至崖边吹奏起来,熟练的仿佛不是第一次吹。奏完未尽的一曲,明渊凰放下唇边之笛,将天人笛还给缺舟。
“你有很多疑问。”
明渊凰摇了摇头:“没,我没疑问。”
“你该有很多疑问。”缺舟意外地看着明渊凰,“比如说,你为何在此?”
“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渊凰指了指自己,“我在此。”
“哈,坐。”缺舟走至石凳坐下,为明渊凰斟了一杯茶,“请你一品缺舟的茶艺。”
明渊凰嗅着清香品茶,感受着口中如白水般寡淡的味道,思索着该如何将无味夸成绝味。
缺舟假装没听到她的心念:“如何?”
“仿若阳春白雪,暖阳消融冰雪,冬去苦尽,春来回甘。”明渊凰不动声色地握着茶杯,“这般高深意境,如说是天人合一的妙境,也不为过。”
缺舟闭目沉默了片刻:“下次换你来泡,由我来品。”
明渊凰眨了眨眼睛:“我这微末茶艺怎好班门弄斧?”
“无妨。”缺舟神情温和地说道,“我也想体会一下,你所言之意境。”
一瞬间,明渊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还有一种“反正都是无味,茶艺好坏无妨”的感觉。
明渊凰借着喝茶掩饰尴尬:“缺舟,我能带一些糕点来佐茶吗?”
“多余的滋味,会破坏意境。”缺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既然是你的要求,缺舟也不可能拒绝。”
“那就多谢。”明渊凰心情甚好地喝茶,突然感觉白水都变甜了,“嗯?这茶……”
“怎样了?”
明渊凰惊讶地放下茶杯:“回甘了。”
缺舟忆起第一次品茶,由无味到苦涩的转变:“阳春白雪,苦尽甘来,很好的滋味。看来这种煮法,能让你感受到茶味。也许下次,我该为你准备苦茶。”
“苦……”
“不经苦,如何了苦。”缺舟取出翡翠梳与琉璃佛珠,“不知爱恨,如何明说爱恨。你说是吗,凰儿?”
明渊凰心中大骇:“你……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