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似乎在三天内成了街坊最受欢迎人物之一,原因是,她能够掐指算命,趋吉避凶。
终于送完了最后一波大妈,白练扭扭脖子,饮了口茶,舒坦的半趴在石桌上。
“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忽悠本事。”锦鞀冷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大步坐到她身旁,扶正他,如此夕阳逼近的时刻,潮气渐渐涌来。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我早就去金榜题名了。”白练高傲的昂头,指指桌上的史书,“做个史官也不错。”
“就这点出息。”锦鞀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发丝是出乎意料的细软柔顺,他撩了几根,摩挲着玩。
“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晚还是别出门了。”马岙端着晚饭走近,正听到他家门主说了这句,低垂的脑袋暗暗惊了一下。
“你知道我要出门?”锦鞀冷厉的眼神晃过,搭在他头顶的手掌慢慢收回,改为搭在他肩头。
“你看看自己的鞋子,”白练呼啦跳了起来,嫩生生的指端戳向他的靴子,“你有个习惯,每次要出远门,就会换这种黑底细软长筒靴。”
锦鞀失笑。
真是做惯了捉贼捉赃的活,看谁都觉得可疑,这个小家伙不过是心思细腻了一点,他怎么会怀疑她呢?报告上清清白白的,说他不过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富家子弟。
何况,他识人无数,这般干净澄澈的眼睛,面对他时落落大方,岂会……
“好了,我要出门了,你乖乖在家。”锦鞀安抚的拥了拥白练。
“喂,夜露更重,你还是喝点醒神养脑的茶,免得老眼昏花。”白练嘟着嘴,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好。”锦鞀伸手接过,毫无异议的喝干。
“你呀你呀,夜路走多了都要怕见鬼,何况我都说你今日印堂发黑,算了,懒得理你……前几日送你的平安符还在不在,保平安的。”锦鞀义无反顾的走,白练急忙大喊。
锦鞀脚步顿了顿,他的自信和经验让他从来不会畏缩不前,即便告诉他此行有去无回,他都不会放在心上,非去不可。
回过头,从胸口掏出一个小小的素色锦囊,扬高让白练看到,白练眯着眼睛笑了,苍白的脸色因为微笑多了几分生动活泼,锦鞀浅浅的,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的觉得暖意融融,这是第一次他越过墙头那次,白练塞给他的,美其名曰‘见面礼’,他向来不收别人的礼物,非收不可的情况下,就随手扔进仓库。
想要他锦鞀命的人,不计其数,他不相信任何人。
可白练送的,他却留下了,没有任何理由。
“门主。”马岙恭敬的叫道,他的手上,持着一枚绣门令。
“派人去十里渡,按照我的要求布置,不能前进,不准后退,等到锦门人到,再撤离……如果有需要,救人……”白练下达这些指令,有隐隐的迟疑,她的现身,暂时不愿意让各方势力掌握。
“是,门主。”马岙告退。
“哈哈哈,锦门主,别来无恙。”
十里渡外光头恶仰天大笑,眼看着锦门一众人陆陆续续因为毒烟晕倒,他笑得愈发猖狂得意。锦鞀伸手扶住左右,他几个功力高强的手下,或半蹲下,或眼神渐渐涣散,他鼻腔若有似无的能够闻到香味,想必就是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