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孟新的太太放下茶杯,拨了下鬓发,期待得问。
“只能待上十来天,还要赶去邻省。”孟新偷看了白练一眼。
“你不在的时候,多亏白练妹妹帮忙,否则我们母子四人非得吃些苦头不可,可毕竟妹妹自己家里也一堆事情,总不能一直烦她。”孟新太太说这句话有意无意似在提点什么。
女人心思细腻,白练猜想她大概已经琢磨出自己和孟新的暧昧关系了。
“祝必泓太过分了,我去找他谈。”只剩下她们俩人时,孟新听了整个事件,气得不行。
“你看我像是怨恨愤怒的样子吗?”白练拉他坐下,“祝家有后是好事,我真心替必泓高兴。”
“可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孟新强调。
“是啊。”白练扯了扯嘴角,“除了明媒正娶,我还无媒无聘嫁过一回。”她语气里的苦涩太浓了,浓得孟新想甩自己几巴掌。
“你放心的去追求理想,家里有我在呢。”白练安慰他,“嫂子身体不太好,你在的这段时间,多陪陪她吧。”
我也想陪你。
孟新只敢在心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果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孟新看到家里病弱的太太终究觉得亏欠,加上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缠着,他们最多只是偶尔在饭桌上互相看上几眼。
孟新离开的第二年,他的太太因病去世。
白练只好把三个孩子接到祝宅附近的公馆派人照料着,她自己也尽可能多的陪伴他们成长。
随着各地的抗争,新军的讨伐,军阀的势力在一点点削弱,已蔓延至她们所在的城市。
祝老爷是个很有眼光很有谋略的政治家,果断的和袁司令断了关系,并且决定一家人远渡西方,去开展他崭新的事业版图。
祝必泓让白练也一同前去,她拒绝了,因为她要替孟新照看他的三个孩子,哪里都不能去。
“何苦。”祝必泓惋叹,他已经放弃了,白练爱得太过执着了,终其一生,他都不会有机会。
失去祝家的大靠山,白练的日子过得比先前要艰难得多,外面风传,祝家举家搬迁,抛弃了她。
往常看在祝家面子上的政府官员,也不再和颜悦色,医疗学校举步维艰。
“姑姑,我们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孩子们经常问她这个问题。
“你们爸爸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他是个很棒的人。所以等你们一样有出息的时候,他就回来了。”白练哄他们。
只知道孟新所在的部队一路南征北讨,战功赫赫,可谁也没见过。
战争太漫长了,长到懵懂的孩童都长成了有理想有抱负的少年。
赵一珂,大姐选择商业,出国学习;
赵一帆,二哥子从父业,跑去参军;
赵一诺,三妹爱黏着白练,从小跟着她学医,考虑到国内医学水平有限,白练将她也送去国外,并托付给了祝必泓。
很讽刺,她和祝必泓常有书信来往,越聊越像老友,反而孟新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