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摆手道:“这事不急,筠儿还未醒,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尚且不明,我们且问一问,王公子今日来府里做什么?”
王子安格外理直气壮,冷哼道:“做什么?今日有位小厮去王家特特请我过来的,进了许府又一路把我领到柴房里去,你该问一问,你家二小姐约我做什么?”
“王公子,话不能乱说,你在许府做出这种事,我们还未追究你的责任,你反倒怪起我们的不是?”
王子安一反往日做小伏低的模样,话里话外带着威胁:“姨娘想问责,我也可以奉陪,今日之事已经发生,两家若是撕破脸,我的名声更难听一些是小事,只是贵府二小姐,只怕无颜面苟活于世了,姨娘若是个聪明人,现在就不该咄咄逼人地质问我,而是好言好语地商量婚事。”
紫竹咬唇,她何尝不知道,可她不甘心啊,筹谋那样久,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丑事,筠儿此时进了王家定然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王子安得意洋洋地吃着糕点。
一个上风,一个下风,气氛僵持。
曹秋柏隔岸观火,见素日巧舌如簧的紫竹此刻噤声,便知道她没什么法子了,索性站出来和稀泥:“事已发生,女儿家的名节最要紧,这样吧,这几天就把亲事定下来,再差人挑个好日子,早早地把婚事办了。”
紫竹怒瞪她:“夫人,老爷说过,筠儿的婚事由我做主,您这时候掺和一脚,是不是不大好?”
当着外人的面下她这个正头夫人的面子,不知拉拢,反而树敌,曹秋柏暗道她蠢笨,不满道:“这事若是传到老爷耳朵里,会是什么章程?紫竹姨娘若是不满我的处置,那也行,要么去请老爷回来,要么,便让二小姐找根白绫上吊了事,你会怎么选?”
此刻的紫竹孤立无援,因为许雨筠落入的,是一个死局,要么死,要么嫁。
紫竹只能嘴硬着拖延时间:“那就等老爷回来。”
这期间,木香拿了小厮的画像在府里上上下下地找,一无所获,管家刘三说府里没有长这副模样的小厮,其他丫环也都摇头说没见过。
找不到那位小厮,木香又领人去了柴房,这才把晕倒在一边的寒露叫醒,寒露什么都不知道,柴房里也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木香忙活了半个下午,人证物证全找不到。
这消息传到紫竹耳朵里,她心跳又是一窒,恶狠狠地怨怪道,王子安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能把事情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好不容易拖延到许志高匆匆赶回,他黑沉着脸,叱骂了紫竹一顿,后头也不过是顺着曹秋柏的意思办,让王家尽快下定,两家再选个日子成婚。
紫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改变不了,最后只能白着脸带着许雨筠回了清筠院去休养。
听竹院。
小晴垂手站在秋千边上,说得口干舌燥:“小姐,事情大约是这样了。”
程昭沉默地听完,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兔子柔软的皮毛,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的不安。
那小厮是郑炉郑鼎装扮的,他们身手好,出入府中不必经过大门,由她这边的侧门越河而过便是,留不下任何把柄,这事办得还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