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管。”
黄书意言辞激动:“父亲,你做错了!”
向来宠爱女儿的黄知州皱起眉头,面色阴沉道:“书意!你是想禁足吗?还是打算让我关你关到三月?”
黄书意咬唇,三月底就要离开绵州,若她被关起来,连最后的时间都不能有了。
她重重跺脚,无奈跑回了房间。
宋阑寄来的信就放在桌上,一眼便看得到。
黄书意再次翻开,信里字句简短,是为了十一月十五那日的意外赔罪,令牌是随信一起寄来的,令牌代表一个心愿,任何力所能及的心愿。
可令牌和书信偶然间被父亲看到,强行拿走。
黄书意今日回府才发觉令牌不见了,去讨要的时候已经晚了,令牌成了父亲升官去京城的筹码,她后悔莫及。
那晚落水的事是个意外,凭什么怪朋友呢?
宋阑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并加以补偿,无非是让她不要责怪程昭。
即便没有这封信和令牌,她也是打算开春同程昭和好的。
升官去京城,保留了她和程昭的友情,却也让她们天各一方,这究竟算失还是得呢?
若是早早便同程昭和好就好了,哪里会有后面这么多事,黄书意后悔不迭。
——
两日后,绵州城内传遍了一件事。
官府贴出了告示,讲明了当年程家一脉的死因,街头巷尾,皆是叱骂许志高这个赘婿贪心不足,狠辣无情。
官府请了许夫人曹秋柏去领人,说是领人,其实是领尸首,紫竹是病死的,许志高是畏罪自杀。
这种事太丢人,曹秋柏迟迟没露面,最后是由程昭出面,身后跟着两人的尸首,绕过街巷送去了曹秋柏的住所门外。
全城的百姓都看着这一幕,他们没人指责程昭,她是受害者,她是可怜人,反倒是不少人都在指责曹秋柏。
“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是一家人,如今领个尸首都不肯。”
“是啊,亏得许老爷有三子三女,可如今瞧瞧,除了程小姐,其他子女在哪里?简直是不孝!”
程昭就等在府门外,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宋煜抱着斗篷挤进人群,细心温柔地为她披在肩上,低喃道:“为何要这样做呢?这种事闹开来,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
父亲杀了母亲,程昭今后嫁进宋家时只怕会千难万难。
可程昭不在乎这一点,她要的是一个真相和公道,如今有了,她就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什么名声、婚嫁,对她来说通通不重要。
等了两炷香时间,曹秋柏终于没法子再闭门不理,只差了管家刘三来接,把尸体推进去算完事。
做完这事,程昭看向围观的人,声音沉厚道:“烦请各位做个见证,此后,程家和许家再无半分瓜葛,若许家人找我帮忙,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人驱赶出去!”
至此,算是彻底跟曹秋柏一干人划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