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命。”她行了个礼,慢悠悠退下了。
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烈帝砸了砚台,低声骂道:“贱种!贱种!分明已经下了螭族的剧毒,怎么还不去死!”
在旁人眼里,荣王跟烈帝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按说感情该是极好的。
可实际上,荣王是太后跟一位太医苟合所生,烈帝也是无意间撞破这件事,他气得几乎要发疯,这些年一直折磨着荣王。
前段日子,荣王身子愈发差了,三两次找借口不进宫,烈帝恨意难消,派了手下处理掉他最亲近的那位嬷嬷。
只要他还活着,烈帝就要时时刻刻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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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
内监虽然走了,但程昭很担心他:“内监这样无理,可见你往日受了不少苦。”
宋阑的瞳仁的浓重的黑,隐隐藏着深沉的恨意,他轻轻摇头:“那不算什么,我只是对他赶尽杀绝的手段感到不齿,他既然不仁,我也不必讲义。”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儿子众多,总有接班人,我只要烈帝,做我的阶下囚。”宋阑多年累积的恨意总要找法子发泄,他要做的,就是让烈帝把他尝过的滋味,统统试一遍。
那岂不是得找人合作,太子,还是三皇子?
这事攸关朝堂局势,程昭不太懂,只在心里轻轻掠过,并不说出口,只道:“宋阑,你再等我两月,等你病好了,无论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宋阑抱了抱她,问道:“甜甜,这种毒无药可解,你究竟用的什么方子?”
程昭眯眼一笑,娇俏又机灵:“我这么聪明,自然是找到了很珍贵的药方啦,不过药方残缺,我得再研究研究,总之,你得乖乖听我的,先好好养着身子。”
她语气轻快又自然,宋阑如今已经完全相信她,相信她可以治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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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潮州发了水灾,三皇子叶扶被派去督造堤坝,安置灾民,听说受了伤,所幸堤坝的修建还算顺利。
墨泉接到消息,立刻来通报宋阑。
彼时的宋阑正躺在榻上,经过两个月的悉心调养,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极佳,面色都难得带了红润,显出几分少年人的朝气来。
他沉吟道:“三皇子受伤?”
墨泉头垂得更低:“正是,听说伤到了手臂,所幸没什么大碍。”
“叶扶那人,最是小心谨慎,往日里连皮都没磕破过,如今倒是舍得下血本,伤了自己的手臂。”
“那......主子,我们可要做点什么?”
“不必,你下去吧。”
珠帘叮咚轻响,程昭在与卧房相连的小书房里,听了个清清楚楚,宋阑话里有话,仿佛是说,叶扶是故意受伤。
她不管这些,继续煎药。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她体内的蛊已经炼成,如今就剩下为宋阑治病了。
他的毒严重,得喝程昭的血,喝上七七四十九天。
但这样做难免会露馅,程昭便想法子煮了一剂补药,其中加了鹿茸鹿髓等腥气偏重的药材,待补药凉透,再加血进去。
若是宋阑问起,她只说是鹿茸鹿髓的气味混杂着鹿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