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烈帝暴怒,扬手叫了内监:“来人!带他南山殿,抽上一百鞭!”
每年宣太后的生祭前后,宋阑都要比往日挨更多的鞭打,不过也只有这时候,宋阑才能在宫里住上半月养伤,因烈帝重名声,次次都是打了再派御医为他包扎诊治。
很快,进来四五个内监,架着宋阑出了书房,去了南山殿,为首的那位李内监手执长鞭,在药液里浸过,随后抽在宋阑身上。
刺痛,但是没关系。
宋阑眸色深深,他盯着灰蒙蒙的地砖,心中估量着这样做的胜算。
受了三十鞭,宋阑便晕了过去,李内监也不好再打,禀报烈帝之后,说是这一次不必请御医为他诊治,任由他在南山殿自生自灭。
养伤这种事,宋阑很习惯,他只是挂念着宫外的程昭,因她性子倔强,又面临着危险,总叫人放心不下。
往日里都是墨泉陪他进宫,这一次郑炉郑鼎陪他进宫,两人见到了宋阑的惨状,心内不平,但是又得谨守规矩什么都不说,心里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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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宋阑还没回来,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宣太后的生祭快到了,烈帝思念太后,便留宋阑在宫里住几日。
墨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宋阑住在宫里的每一日,不是在受鞭打就是在养伤。
更重要的是,药很难送进宫里,没有她的血,宋阑的毒会再次复发。
他冷着脸闯进了程昭的房间,揪着她的领口将人丢下床:“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程昭还没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又重重撞在地上,腰间一痛,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她忍着痛意没好气道:“我没说什么,你别在我这里犯病!”
墨泉掐着她的脖子,凶相毕露:“没说什么?那他为什么进宫了?他是为了躲开你,是为了不喝你的血,保你的命,是不是?”
她被掐得呼吸一窒,又被墨泉噼里啪啦的几句话惊得回神:“不可能!我没跟他提过!”
墨泉根本不信,养蛊的事她一直瞒得那样好,为何这一次,他前脚告诉程昭喂血会死,宋阑过两天就找借口不喝她的血?
他心里认定是程昭耍了诡计,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可是他又不能杀,因她的血是宋阑的解药。
最后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你也活不了。”
程昭最近因为失血虚弱得很,这一推直接撞到了床角,额头顿时出了血。
她抬手摸了一把,染了满手的血,立刻起身去拿止血的白药,对着镜子撒在伤口上,她的血很珍贵,绝不能浪费。
做完这些,她把白药放回原位,同时顺手拿了一瓶毒粉。
这是毒蛾身上提取的粉末,会让人皮肤发痒溃烂,但不致命,只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她回身看着墨泉,眼神冷得可怕:“你现在是打算撕破脸了,对吗?”
少女容颜绝色,眼底泛着浓浓的水雾,语气却铿锵有力,似重锤敲打。
见她出了血,墨泉的恼火稍退,淡淡道:“你如今的用处也仅止于此了,我又何必要跟你虚与委蛇?”
“好得很。”程昭一步步走近他,抬起右手,想要狠狠给他一巴掌。
墨泉反应极快,怎么会被她打中,他捉住程昭的手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昭用左手去掰开他的手指,恨恨道:“墨泉,我不管你要什么,我程昭还轮不到你来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