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娘子啊,你家晏司狱现在还好,今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明天就说不好了。”
窦一鸣的面色惨白,失声道:“什么?明天就、就……”
连羽像条泥鳅一样瞬间从凳子上滑起来。
“咳,我看啊,这饭我还是不吃了,你们慢用啊。”
他腰间还挂着捕快的佩刀,阮思看到他的手已悄然摸到了刀柄上。
阮思叹气道:“罢了,哪有让客人滴水不沾就走的道理?”
她亲自捧了一杯酒递给连羽道:“连捕头,请吧。”
但连羽警惕地盯着她,仿佛不肯相信那杯酒没有任何问题。
阮思端着杯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二人僵持不下。
金铃儿捧了一只漆木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茶盏和一壶刚沏的滚茶。
银瓶儿欠身道:“小姐,既然连捕头不喝酒,那不如请他尝尝新买的茶叶如何?”
连羽顺坡下驴道:“也好也好,喝杯茶就回去了。”
他好似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坐回去,右手依然没有离开刀柄。
阮思只好命金铃儿给他奉茶。
金铃儿倒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笑眯眯地捧到连羽面前道:“连捕头,请用茶。”
连羽刚要把手拿开,突然金铃儿被茶盏烫得握不稳。
一杯滚茶“哗”地泼了他一身。
“啊啊!怎么搞的?”
连羽被烫得大叫,手忙脚乱地跳起来。
窦一鸣忙伸手去拉他的衣襟,胡乱说道:“快!快把衣裳脱了,看看烫着了没有!”
阮思大声训斥金铃儿,银瓶儿在旁边帮忙求情。
大堂里乱作一团,窦一鸣非要剥他的衣服。
他一手按刀一手抓着衣襟,和窦一鸣几乎快要撕扯起来了。
阮思趁机悄悄偷了他腰间系的腰牌。
“豆子,找件你的干净衣服来给连捕头换上。”
窦一鸣刚要去找,连羽粗声粗气地说道:“不必了!你家这杯茶看来我喝不起了。”
说着,他伸手大力拢了拢被扯到肩头的衣襟。
阮思瞥见他肩头的一道疤痕。
那是……
梅花镖留下的?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窦一鸣在旁边点头哈腰,一个劲地赔不是。
连羽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突然一把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
“晏阮氏,识相的话就把我的腰牌还我。”
阮思大大方方地把腰牌取出来,握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你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样,这小子今天就得咽气了。”
“还你就是了,你别动小豆子。”
她叹了口气,握着腰牌上前,将那块腰牌递给他。
他骤然将窦一鸣一脚踹开,一刀架在阮思的脖子上,喝道:“拿来。”
阮思平静地说道:“把你刀收起来,离那么远,我手又没那么长。”
他缓缓将阮思逼到身前,一面用刀抵着她的脖子,一面伸手去接那块腰牌。
腰牌入手的瞬间,他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