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无情呢?”只见浑身伤痕的刘若天,被人包扎得像个粽子一样躺在床榻之上。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多日未见的吴相公,正在一旁为其熬药。
于是内心有些愤懑情绪的刘若天,就误以为又是吴相公救了自己,以至于又要谈条件,他这才有些嫌弃地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听闻此话,吴相公当即便扔下了手中的勺子,而后便急匆匆地跑过来,进而有些不耐烦地对其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又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是那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对不起,吴前辈。我刚刚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致于对您出言不逊……”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就是麻烦!一个绞尽脑汁想要杀,一个又千方百计想要救!”
刘若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有些生气的吴相公当即打断。然而,惹怒吴相公的人,却不是刘若天,而是叶无情。
就在数个时辰之前,已然被无边的愤怒彻底冲昏头脑的刘若天,正和冷怀絮等人浴血厮杀。
虽说刘若天此时有玲蛇剑护持,可他却并不是非常熟悉此剑的特性。加之当时刘若天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故而致使玲蛇剑本身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正是这些不易被人察觉出来的变化,险些致使刘若天走火入魔。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危急关头,叶无情竟突然出现,而后便顺势将已然遍体鳞伤的刘若天从重围之中救了出来。
冷怀絮见此情形,本欲率人追赶。奈何自己手下之人已然死伤大半,其余的,也早已精疲力尽。
万般无奈之下,冷怀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无情把人救走,然而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此刻冷怀絮已然身受重伤,如若再与之纠缠下去,怕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于是她便先行率领剩下的人返回了太师府,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内心无比纠结的叶无情,眼见前面有一废弃的宅院,于是便将刘若天放到了这里,而后便意欲离开此处,也好让他自生自灭。
此刻已然是五更时分,天色也渐渐地亮了起来,想必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叶无情便意欲转身离去。岂料她刚刚转过身去,还没有走几步,竟然又返了回来,想要为刘若天包扎伤口。
不料正当叶无情缓缓地蹲下身去,进而想要为其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的时候,处于昏迷之中的刘若天竟然说起了梦话。
只听刘若天有意无意地自言自语道:“雨晨,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是爱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说着,刘若天便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一阵乱抓,而后便碰巧抓住了叶无情的手。
正当这时,晕晕乎乎的刘若天便用双手紧握着叶无情的右手,再次自言自语道:“雨晨,你终于回来了!此番,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一听这话,叶无情是怒火中烧。心想:“好你个见异思迁的刘若天,你到底爱过多少人?这个雨晨又是谁!——等等,雨晨?他所说的,莫不是梅承业的千金梅雨晨?”
想到这,叶无情当即便无比愤怒地挣脱了刘若天的双手,而后便迅速地站起身来,进而恶狠狠地瞪着刘若天看了许久。
心说:“我舍命护你杀出重围,可你却在这想念什么梅雨晨!我对你千好万好,终究还是没能在你的心中占据一丝一毫的位置!既如此,你就等着让她来救你吧!”而后,伤心欲绝的叶无情便哭着跑出了宅子。
岂料掩面哭泣的叶无情刚到巷子口,就和迎面而来的吴相公撞了个满怀,此前一直拿在他手里的数个馒头也随即滚落于地。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叶无情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更加迅速地向前走去。
吴相公见状,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他便快步追上去前,进而对其说道:“这位姑娘,你把我撞倒之后不扶一把也就罢了,怎么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你父母没有告诉过你吗?要懂得尊老爱幼!”
一听这话,原本伤心不已的叶无情眼中,竟突然涌现出一丝愤怒之气。
还未等吴相公缓过神来,叶无情便极其迅速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并顺势割掉了面前之人的半截胡须。
我说吴相公的白胡子何以比平时短了许多,原来是因为自己多嘴多舌,以致于激怒了叶无情,这才被其将胡须割去了一半。
见此情形,吴相公未敢与之多做争辩,而是任由其愤愤离去。
少时,自觉事情有些蹊跷的吴相公,便下意识地朝着那座宅子看了几眼,而后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吴相公所料,当他轻手轻脚地行至此废宅之内时,便看见身受重伤的刘若天晕倒在石柱一侧,已然是奄奄一息。
吴相公一看此间竟是这般情景,而后又联想到在这之前叶无情哭着跑出去的那一幕,便已然对此事的大致经过有了个片面的了解。
只见吴相公缓缓地蹲下身去,而后便小心翼翼地背起刘若天快步离去。
一路之上,吴相公是被其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虽说吴相公是个习武之人,但毕竟已然是七老八十半截入土的老者。加之其只顾为刘若天包扎而并没有吃早饭,故而就更加有些体力不济。
在此过程中,吴相公是一边背着刘若天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对意识依旧模糊不清的刘若天说道:“你小子和我那个不争气的狗儿子一样,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我老汉今年都八……哎,等等,我今年多大岁数来着?哎呀,不管了,反正没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