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隐于烈非错身后,谪仙玉容敛藏不显,耳闻“镇西王府”之名,她神情间并非毫无动容,却又与一旁普通百姓不同,柳眉星眸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镇西王府”烈非错喃喃自语,神态迟暮。
见他这幅神情,蓝棠认为是“镇西王府”之名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了。
可惜,蓝棠无法窥探烈非错此刻的心思,若是非常,他此刻所见便是另一番江翻浪涌。
镇西王府果然找到了
烈非错神情平静,内心却浪涛高涨。
镇西王府这可以说就是他今次来岚阳的目的。
这个念头最初诞生于擒获玄衣蒙面四人,得知高『露』是要献给桓放后。
那四人将高『露』献给桓放,无疑是欲满足他的变态喜好,这从来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为什么是高『露』
或者更广泛一点说,为什么是岚阳
这究竟只是一个巧合,还是其中蕴藏着什么深层的联系
当时烈非错无法确认这一点,因此这便成了他岚阳之行的最初动机。
之后他一路护送高『露』来了岚阳,途中他从高『露』口中得知她昏睡前穿的应该是粗布麻衣,但醒来后却是锦衣玉平。
这是烈非错发现的第二个疑点。
而到了岚阳高府后,他洞察到陶行中言语间的破绽,推断高『露』的失踪是陶行中与人合谋而成。
然而,高『露』最终是送到了玄衣蒙面四人手里。
是玄衣蒙面四人中有人与陶行中合谋,将高『露』拐出了高府
然而以玄衣蒙面四人的身手,若真锁定高『露』为目标,又为何让陶行中参与进来,增添不必要的变数。
但若非是玄衣蒙面等人与陶行中合谋,那高『露』为何最终会出现在玄衣蒙面四人手中。
答案很简单,陶行中这条线,玄衣蒙面这条线,这两条本不相干的线,中间很有可能由另一条线串联起来。
串联他们的是一条线,更有可能是一个点一个幼童拐掳的窝点。
因为那时候,烈非错已看到岚阳县衙旧档中,那些幼童失踪的悬案。
岚阳是一个窝点,以岚阳为基础,辐『射』附近百里方圆,为桓放不断新鲜幼童的窝点。
烈非错做出了这种判断,他因此想到之后环环相扣的一步步策略。
高夫人苗翠只是个泯灭良知的毒『妇』,她的重要『性』甚至还不如陶行中,她对烈非错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逼』陶行中自断退路。
陶行中同样不太重要,烈非错先设计他供出高夫人,自断高府后路,再设计他供出杨冲,以保住自己先前卖主求荣换来的成果。
结果陶行中顺利咬出了杨冲,将他这条线与玄衣蒙面这条线,稍稍起了个头。
这件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庄勇,更借他牵扯出其族兄庄丁,事态如此发展,一半是局势使然,另一半却也有烈非错刻意促成。
他那时虽还不知杨冲之事,却已有几分开始怀疑杨府。
庄勇和庄丁是一块试金石,更是一剂壮骨汤,借由他们烈非错激起了岚阳人的血『性』,在百姓面前建立起他这个烨京上差的威望。
这番威望最后作用到陶行中身上,给予他庞大压力,『逼』他走出卖主求荣的第一步。
此时此刻,烈非错一番心血终于有了回报,镇西王府的人出现了,而且还堂而皇之的与杨震同行。
镇西王府便是岚阳杨府背后真正的势力,岚阳是桓放的一个窝点。
“镇西王府本官知晓了。”烈非错点了点头,就仿佛眼前的蓝棠是特异来告诉他这些的似得。
随即,他将瘫倒的杨冲拎起,继续押着他前行。
蓝棠面『色』一寒,眼前这少年明明已听自己自报家门,却任然敢押解杨冲前行。
“总司探意欲如何”蓝棠抬手将烈非错拦住。
“如何你没眼不会看么,办公务啊。”少年扬了扬手中的铁链,铿锵作响。
蓝棠面『色』更寒,眼前这少年浑然不将镇西王府放在眼里。
他判断少年必定是豪门子弟,但他回忆历来所了解的豪门子弟,发现竟无一人与之相符。
能于皇帝新立的异象司中任职总司探,其背景应该不俗。
但即便如此,蓝棠对眼前少年的背景也没太大兴趣。
无论少年的背景不俗到什么地步,都不可能与镇西王府相提并论。
“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蓝棠压着怒火问道。
“异象司总司探阿飞。”烈非错报出他在岚阳的专用名,随即视线带过一旁的杨震。“怎么这条腿没同你说过么”
腿
没错,烈非错是唤杨震为腿。
什么腿自然不会是人腿
“你”杨震怒目嚣腾,然此刻蓝棠在侧,他心有顾忌,反倒不敢恣意妄为。
“阿飞哈,少年人既然隐姓埋名,那又何必强出头呢,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如何”蓝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自然也明白“阿飞”这个名字代表什么,眼前这小子毕竟还是怕了镇西王府,不敢透『露』姓名,但他却又坚持要押解杨冲回县衙受审。
在蓝棠看来,这应该只是少年人的意气,毕竟他如此声势浩大的行事,若就此偃旗息鼓,任谁都会感觉下不来台只不过,镇西王府从来不负责让人下台。
镇西王府在意的是让人倒台
“强出头本官身负总司探之职,领圣命探查天地间一切异象怪诞,如今岚阳数十起幼童失踪怪案悬而未破,本官欲拘嫌犯回县衙问话”
顿了顿,凌厉视线锁定蓝棠。
“敢问此事从头至尾,有何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