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寻终是对他鞠了一礼,随即牵着马转身离去。
江归寻心中想着,他既在这春陵过得好,那就别再拉他下水……
襄阳城,李睿不能跟自己回去。他已经跟着自己战了两年,这趟浑水他不能再让李睿先帮他踏进去。
……
江归寻又回到了将军府。
他将马系在一旁,只身一人推开那沉重的大门,吱哑一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圆形喷泉小池,与之前也早已变了样,那小池早已干涸,喷泉早无水出,甚至已积了灰。
他踏过门榄,顺手还关紧了门。他越过将士们的别院,穿过石子小路,周围种的草木早已枯萎,竟显得有些衰败。
他径直地走到自己房间,推开门,推门携卷的风吹扬起地上的尘土,他不自觉地用袖子扫了扫扬在空中的灰尘,轻轻咳嗽几声。
抬眼,房中的摆设竟如同从前那般,只不过桌上、地上、床帐都盖着一层灰沉沉的灰土,他环顾四周,望着那桌上摆设看出了神。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动静,江归寻立马转过身来,眼底闪出一瞬冰凉的冷意。待瞧清后边人时,才稍稍展开眉角。
“少将军。”
是刚才的商贩,也是李睿。
李睿在换马之际越觉身边之人十分熟悉,便将摊子交给手下去管,而自身一人跟着。跟着江归寻到了将军府,心中预感越发强烈。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转身之时江归寻的头上纱巾掉落在地上,李睿也终于瞧清了他的模样,唤他一句“少将军。”
见自己已暴露,江归寻也神情自若,他若无其事般地拿起地上纱巾,拍了拍尘土,垂眸道,“你是何时认出的?”
“只是凭着自己的一丝希望罢了。”
说实在,李睿从头到尾都没认出他,直到那纱巾掉落之时才知他是少将军。李睿只是凭借着那双熟悉的眼眸,还有他踏入将军府之时,心中预感越发强烈,便只想探个究竟。
他单膝下跪,给江归寻鞠了一个大礼,道,“少将军,臣来迟了。”
江归寻轻笑着扶起他,唇角带笑,道,“种种过往也早已过去,也谈不上迟与不迟了。”
李睿却是叹了一声长息,“臣亦来迟,援兵也亦来迟。这大汉皇家上下,也亦迟。”
江归寻:“……”
李睿继续说道,“那场大战,一万江家军撑到了第二日清晨,而皇家也只将这一万江家军当做拖延的好筹码而已。”
江归寻将头巾塞回袖中,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李将军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又是一跪,“臣有愧于那一万江家军。”
因李睿是副将,所以先冲锋陷阵便是那些小卒,少将已死,他们的副将不能再死,于是便将李睿护在最后上阵,在只剩李睿一人之时又正好援兵相助,因此便侥幸活了下来。
随即,李睿将负在背上的剑拿出,旋即递在手上呈接给他,道,“少将军,这把剑如今便物归原主了。”
那是,父亲赠与他的清浊剑。
也是仙界聂清言亲手给他铸造的清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