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皱了皱眉,“我怎么主动了?”
江归寻仍闭着眼,蹭了蹭她的头发,缓了些许,才道,“你上我的床,还主动诱惑我。”
清言:“……”
他说的没错,待送走现实里的江归寻本身后,她便回到被窝里等着梦里的江归寻醒。
能拖他多久是多久,只要江归寻本身见完那些将士们,这梦便可以完完全全地结束了。而这梦境里的江归寻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忽然睁开眼,低头看着怀中人,神色忧伤。清言亦抬头,对上他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眸,她听他道,
“你是该走了吗?”
清言一愣,身体也逐渐僵直。
他从被窝里抓住她的手,旋即将其放在自己腰肢上,似是环抱状,抱她抱得更紧了些,又继续闭着眼沉默着。
梦里的还是现实的江归寻,亦都是他。他什么都知道,就连自己只是一场梦也知道。可清言还是于心不忍,她不想戳破这个虚无,也不再在他怀抱里挣扎了。
上面又幽幽问了一句,“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这样…”
清言眉眼微弯,笑道,“脑中竟想这些轻浮的事。”
“不过,我们现在亦也是这样,他都还要等一段时间呢。”江归寻轻哼一声,随即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道,“你手太冷了些,在这被窝里暖暖。”
清言抚摸着他的胸膛,想挣脱开却又被他死死地按在手里,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脸颊也逐渐滚烫起来。
忽然反应过来江归寻说的话来,这人,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清言叹了声气,抬眼对上他的眼眸,无奈道,“我手伸在被窝中,不会冷的。”
其实是刚才捧那头盔捧久了,加上自己身穿薄衫,刚才亦受了寒风才凉了些……他现在将自己搂得那么紧,又在被窝之中,亦也不那么冷了。
他垂眼,眼睫微颤,看向清言时眼底流露一丝悲伤,郁郁道,“我怕你是假的。”
清言亦垂眸,不再吭声。
她不是假的,他才是假的。
清言再抬起头来,唇角带着丝丝笑意,道,“我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江归寻眉眼弯起,稍稍舒了口气,“那就好。”
可她未曾说,他其实是梦中人。可清言从他语言之中也能听出,他是知晓的。
不然为什么仍能在被窝里和自己躺许久,而不是早些去军营里看看士兵?她猜想,应知道自己会离开,所以便想多温存一会儿罢。
……
而江归寻本身靠着自己仅存着点的印象,亦到了军营处。而在军营等待着自己的,正是挺拔坐在位子上勾勒外敌侵占地图的江钰。
他紧紧抓着剑往前走去,随即对着江钰行了一礼,垂眼道,“爹。”
江钰这才发现江归寻的存在,抬头看到后便招手招呼他过来。待归寻走过去后,便将图中春陵一地标出,问道,“如今春陵匈奴亦不敢再犯,定会旁敲侧击从别处攻击,你暂且思虑,瞧出这些匈奴该会往哪再插大汉两刀。”
江归寻静默着,以前都只是自顾自地在府里练剑学兵法,与父亲商讨战役之事一向都是兄长,如今因这征北凯旋,父亲亦也逐渐重视自己了……
他垂下眼睑,将这地图看个透彻,随即道,“北处攻克不了,匈奴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克,一是因北处是唯一的攻克点,二是因北处与匈奴主城近,意于助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