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她,清言自是不能再躲避,她站起身来,对着那张夫人盈盈一拜,道,“清言见过夫人。”
张芙蓉看到清言时微微一愣,那位姑娘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对着这么大的场面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端庄大方,吐语如珠。
以往别的府中的少女们第一次来赴春桃宴,定会闹出许多茬子。而这位清言小姐第一次来,但丝毫未不镇定,反而气若幽兰,满脸精乖之气。
张芙蓉见清言第一眼便觉得她如此端庄仪容,定是某贵府出身的小姐,或是某别国的公主才有这般气质,而她与那江归寻确是真真正正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她不自觉地在清言面前低下头来,轻咳几声,对着曲荷道,“曲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美娇娥当媳。”
曲荷眉眼弯起,似是对她的赞美十分满意,笑道,“自是,清言精乖又机灵,十分惹我喜爱。有她这个媳妇,也是我极大的福气。”
清言心中一惊,她没意料到曲荷竟会为自己说好话……之前一直害怕她不好相处,如今却在别人面前句句夸赞自己,这……
她竟有些被婆婆接受了的欣喜。
“不过,”张芙蓉仔细打量了清言一番,忽然从清言身上联想到那位谢槿夫人来,她越看清言,越像十几年前见过的谢槿夫人……
张芙蓉试探性地问道,“曲夫人,这位姑娘与你那故友可真是像啊,难道这位姑娘是……?”
如此相像的两人,她只能往母女这方向去想……
曲荷勾唇一笑,道,“自是张夫人所想。”
张芙蓉心中一惊,当年谢槿嫁进聂府生下一女后不久就香消玉殒,而那聂府大小姐也在十年前离奇失踪,如今又怎会出现在曲荷身边,还,还是江家老二的未婚妻?
曲荷刚才那“是归寻的未婚妻”一言竟让席上所有女子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清言感觉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多了,也更加地充满敌意了……
不过,既是聂府的大小姐,又为何不跟在聂家后面反而在江家后面?这未婚先进府可是襄阳从未有过的……
清言也自知道这一概念,可她又未和聂戒他们相认,又怎可能跟在聂家后面?如今这聂家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聂戒也有自己的家庭,她回去又能干甚,被她们找麻烦么?
曲荷拉下她的身子,示意让清言一并同坐,随后抬眼看向张芙蓉,轻笑道,“张夫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罢,听闻你儿如今已二十五都还未娶妻呢…”
张芙蓉握紧了双拳,曲荷这一话就说自己的儿子去考许多年的进士都未考到,一是说他们府中没有别府家财万贯不能给自己的儿子走后路,二是说他儿无用竟考了好几年都下马。
表面上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想把曲荷给活剥了。每次曲荷都看她不惯,处处针对,自己不就是夸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嘛……
张芙蓉轻哼一声,“今日有这么多姑娘赴春桃宴,定有些少女能够看上我们家司乐的,曲夫人也不必多管闲事。”
司乐?清言好似听过这个名字,可略略思忖些许都没记个完全,而旁处曲荷也望向自己,问道,“清言在思虑什么?”
她看向曲荷,又微微抬了一眼张芙蓉,只好弯起唇角,神情温柔,道,“今日见那些姑娘们都即将把我吃了罢,是否之前都是爱慕过归寻的?”
清言这样一说,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很快心虚地投向别处,有的低头抿茶,而有的继续对着对面少年郎眉目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