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师父故去的时候。

清言垂下眸来，收敛目中悲伤情绪，旋即伸手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花瓣，看那花瓣硬是看出了神。

江归寻抢过她手里花瓣，旋即将它丢在地上，道，“想什么出神呢？”

这万千桃树，竟都未有在那师父山上住所的那一大颗桃树落的花艳丽。清言抬眼看向他，道，“落红不是无情物。”

江归寻：“？”

清言被他那迷惑的表情逗笑，心中忧伤顿时烟消云散，“化作春泥更护花。”

知她是在吟诗，江归寻淡淡一笑，摸着她的头发，道，“你啊，是没在刚才吟诗大会作到诗感到遗憾罢，这番文绉绉的。”

“我一向才华横溢。”清言轻哼一声，又道，“而你呢？我刚那句诗可听懂没？”

江归寻略略思忖，撑着下巴思虑些许也未想出诗中意义来。他一向只舞剑摔枪，对这厚厚的文学书籍可是一点兴趣都无，反而兵书军信却是十分热爱。

而清言这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他想了些许，还是未张口说出。

清言环着胸等着他的回答，见他迟迟未开口，清言便答道，“这桃花落在地上，最终也会成为养料让明年春日的花开得更艳。”

“哦？”

清言眉眼含笑，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如此浅显的道理，你竟半天都未悟出来？小江你的文学可要好好补补啊。”

听她调侃，江归寻心中却是半点怒意都无。她言笑嫣然，如同后处随风飘落的落花一样娇艳动人。

江归寻这才注意到她头上戴着那支桃桂簪，指了指便问道，“这簪子可很久都未见你带过……”

她知他讲的是他赠与的桃桂簪，亦伸手摸了摸那簪子，低头笑道，“今日不是春桃宴吗，自是要戴些配这宴席的首饰，而我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桃桂簪了。”

这样一说，倒是讲她戴这簪子还是勉为其难了。

他伸手试图想将那簪子摘下，可却被清言给捂住了，她皱眉道，“虽简陋了些，可还是很喜欢。”

正因很喜欢，所以才一直放在匣子里不舍得戴。

闻言，江归寻果然舒缓了眉角，将手垂在一旁。但仍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既然很喜欢，那又为何不戴？”

些许是真因酒后迷糊，这江归寻那小表情看起来还真有些委屈。清言‘噗嗤’一笑，哄他道，“就因很喜欢，才不舍得戴。”

江归寻被清言哄得老老实实，也不再谈论簪子戴不戴的问题了，只眼睛看向前处，不再吭声。

直到清言在旁幽幽问道，“若是今日，我这身份没被暴露，或者聂玲珑抢先一步……你还会像刚才那样坚定我吗？”

这书中，清言一直都摸不透江归寻的心思，他这种对自己的坚定有点不合现实，每每都让她觉得自己是身处梦中。而这番求得肯定的话，就像是女朋友问男朋友爱不爱我一样幼稚……

见江归寻迟迟未回答，她忽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很快便转开话题，“这么多树，可真像是处在万木堂里……”

……

“就算是贬黜赐死，也是坚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