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清言站起身来,只在原处远远向他拂了一礼,“世子。”
他步履微微一滞,脑中一直回忆刚才清言对立冬的话来:她说若是自己下午寻他便找借口避着,若是下午未来便去请自己。
“是清言考虑不周,未考虑到今日世子会来这浊玉居。”
闻言他才反应过来,只缓缓向她走来。待到了她身边,只抿唇轻笑,道,“这不准备了些小食?”说罢便指了指小几上的防蝇罩。
清言将防蝇罩打开递给立冬,旋即作请状让他先坐下,随并自己一同坐下。
她道,“猜测世子会来浊玉居一趟,便提前准备了。”
既然在春桃宴上已经暴露了自己身份,清言也不做什么掩饰了,只道,“听闻世子与清言从小相识,难怪清言见世子第一眼便觉得格外亲切。”
他微微一滞,只身体僵硬地转过身来,眼里尽是期待,“你,是想起了什么?”
清言淡淡一笑,“江哥哥对我的好,我记得清楚的。”
“你记得到什么?”他抬眼看她,眼眶却早已红润。
“记得江哥哥偷偷带清言去买糖葫芦,邀清言去参加生辰,”她顿了顿,又道,“记得江哥哥待我极好。”
他敛眉垂目,只无力地笑了笑,“也好,记得这些也好。”
她又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世子对待清言就如同亲妹妹般,能在孤独时候有着世子陪伴和照顾,是清言有幸。”
幼时丧母,父亲又政务繁忙,府中秋生夫人又处处刁难她,若不是有曲荷让江豫知陪她,她都不知会有多难熬。
她想,儿时的自己是真的很依赖江豫知罢。
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清言微微垂眸,唇角晕染开笑意,只道,“谢谢。”
谢谢他能陪着她,如同亲哥哥般照顾她。
闻言,江豫知微微闭眼,睁开眼时,唇边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若是,若是先前是我征北,若是你未先遇见归寻,你回来时会不会与我……”
她闭眼,道,“不会。”
对着这位青梅竹马,又是苦苦相等自己十几年的少年,她只有兄妹情意,无半点男女之情。
江豫知眉睫轻颤,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他早知是这个结果,早知清言会拒绝,可自己就是要欺骗自己,要去问她这种毫无扭转的问题。
“江哥哥永远是清言的江哥哥。”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二人,也只有江哥哥这个称呼才能维系了。
他只轻咳几声,想要缓解这般严肃的气氛,脸上也挤出一丝微笑,殊不知在清言眼中他那种微笑是有多勉强。
清言心下一软,她这样实在是有点狠心,可又无可奈何,她也不想让他迟迟困在回忆里走不出,迟迟被那阴差阳错的红线给绊住。
“清言也是江某永远的妹妹。”
闻言,她微微一愣。这江豫知是真想放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