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用手捋顺她凤冠上的珍珠串,拿起金盘上的红盖头,看着那绣上的花样不禁破涕而笑,“绣得还真挺好看的,也难怪你花了这么多心思。”
清言娇涩地垂下头来,“娘就别取笑我了…”
这一出倒是缓解了二人的难过情绪,秋生脸上挂着笑,将那红盖头轻覆而上。随着那娇红似血的红盖头缓缓落下,遮去了秋生眼中的泪光盈盈,遮去了春花秋月脸上喜悦的笑容,如今目中就只有那衣摆下那双绣有并蒂莲开的红绣鞋。
这双绣鞋,也是秋生做给她的。如今穿亲娘做的衣裳,后娘做的绣鞋,自己做的红盖头,她亦是风光地嫁了。
清言任由着旁人搀扶着自己,一步步地走出正堂,而聂戒早已在正堂门口等候多时,搀扶自己的人将她的手放到聂戒手上,而聂戒小心翼翼将她挽着,缓缓走向正门处。
门外熙熙攘攘,兴许是爹爹派的人如今还在外头堵着,而她们正悠哉地往大门处走去。
聂戒故意走得很缓慢,似是只有这一刻时间才能最后拥有他的女儿,才是他的女儿。
他边拍着她的手,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前走,喜娘怎么扶,他就怎么扶,他在之前还特意拉着秋生学了好几天呢。
清言脸中情绪皆藏在那盖头中,她看不清聂戒的脸,仿佛就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在有一天牵着自己走向新郎的场景。
不禁,眼泪盈眶。
聂戒轻轻拍打着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往前走着,她也放心地迈着步子,大胆地往前走着。
“最终,我的丫头也嫁人啦……”这话一出更是让清言的眼泪止不住。
她哽咽道,“爹……”
她之前一直有着一个愿望,她希望爹爹能够将她的手交予新郎的手中,父亲死后她一直心里有着膈应,甚至因此而不想结婚。
而如今,父母都还在,而她也得偿所愿。
这个梦,她做得很值。
“谢谢爹。”
谢谢他能够放下一切身段,当着喜娘的身份搀扶自己走到门口。
她一步步地走到门口,盖头下是如行云流水般的喜服裙摆一起一浮,轻轻滑动着同样崭新喜气的大红地毡。
鞭炮齐鸣声隐约传来,花轿如今已经迎门,而聂戒就送到了门口,喜娘就接着他搀扶着自己上了轿。
她坐上轿后,抬手擦了擦眼泪后,便安抚好情绪端坐在位子上。
“吉时已到,起轿!”
迎亲队伍从聂家出发,一路鞭炮齐鸣,鼓乐齐吹地朝着襄阳城城门口出发。
清言坐在里头,忍住掀开盖头偷偷观望的念头,倾听着外头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人群中皆传来祝福之语,皆称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皆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些百姓们说的话倒是真真切切让清言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