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江府便被捡了个底朝空。
马车装满了江家的所有包袱,该典当的也典当了,该带的也带来了,散了几十个家卫,也只剩下立夏立秋立冬陪着他们了。
曲荷拍了拍立夏的手,只轻叹一声,“委屈你们了。”
此时立冬正抱着思清,如今奶娘也只带了一个,这两个孩子,倒是会更委屈。
“不委屈,能与夫人一起,到哪都是家。”立夏扶着曲荷,准备上马车时,却被归寻喊住了。
“娘。”
她此时正上了台阶,听到江归寻唤她便立马转身回头去看,“怎么了?”
江归寻看了眼思清,又看了眼背后奶娘抱着的念言,只轻声说了一句,“娘,思清与念言,就拜托你了。”
思清与念言放在曲荷的马车上,让那些奶娘侍女们陪着曲荷,他也更放心些。
而江钰……
江钰自是有江豫知劝说,明明人不如从前,却还要骑那匹烈马,也就是自己一直征战多年陪着的战马,希灵。
豫知皱了皱眉,抬起头来,一脸忧色,“爹,你还是下来罢,希灵也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长的路途折腾。”
“我帮你换一匹更柔一点的马,你骑的时候也能小心些。”
其实江钰都不该骑马的,万一伤筋动骨,可是怠慢了时辰,拖延了时间,也拖延了生机。
他们交出兵权后,便打算快马加鞭赶上他们的队伍,可若是后处有人追赶,而他们却在不远处……
江钰死活要骑马,说是要保护娘与孩子们的安全,豫知也劝不动他,只拿希灵也长途奔波不了为借口,劝江钰换一匹。
江钰最终也是妥协,从希灵身上下来,侧头摸了摸希灵的毛发,只叹息道,“那它,能在后处跟着么…”
毕竟希灵也陪了自己那么多年,若说要舍它在襄阳,实在有些残忍。
可是希灵已是如耄耋之年老人的马,连放包袱都悬,带这样一匹老马,只会拖延时间。
“俗话说,老马识途,希灵跟着我去了那么多次塞外,定是认得到路,我们也赶得更快些,”江钰目色柔和,那希灵像是有感应般蹭了蹭他的手。
豫知也知道爹的情怀,最终也允许让希灵在最前面开路。
聂戒已让司乐帮忙,说是已派送暗卫来暗中保护江钰等人,江豫知看了眼聂府上方的暗卫,心中也更是踏实许多。
“爹,路上小心。”
他拍了拍豫知的肩,神色凝重,“你也小心。”
送走爹娘之后,他们便转身回到空荡荡的江府,看着这无人的府邸,江豫知不禁感叹,“这府邸啊,以后也没人了。”
“对了?”江归寻眉头一皱,“青青呢?”
兄长刚才是与江钰说话,而青青,自然是陪在娘身边的,可是如今……
娘身边并没有青青!
江豫知顿时心中一沉,加快步子往世子府走去,到世子府,只见她已经呈上热腾腾的饭菜,放好碗筷,正等着江豫知。
一见到他,青青只别扭地说道,“我只是担心那些下人们不在,你们俩没吃的而已。”
“糊涂!”江豫知放下她手中的碗筷,两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你不知留下来是会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