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躲开江豫知……
于子忻是个拥有残魄的傀儡一事,他须自己去核实,而若让江豫知知晓了,再怎么圆也圆不回来。
如之前一样,卯时左右也就是吃完早饭之后,万木堂就会开门,于子忻坐在医馆内的隔间里,而程郁青便站在柜台,等着病人拿药单帮忙抓药。
现在亦是。
他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还未踏进堂门,远处的郁青却认出了他并唤了他的名字。
“江归寻?”
抬眼一看,见郁青定定地立在原地,放药计量的手悬浮在空中,一脸不可置信。
他稍稍颔首,慢慢往前走去,到郁青旁边时也只是擦肩而过,丝毫没同她打招呼。
“诶……”
她刚出声叫他,江归寻就已经走远了。
很快到了他们的房间,程郁青似也是蛮惦记着他们,两年没人的空屋子,打开门来,还是那么干净。
他一开始,进的是清言的房间。
这间房间,存放着比浊玉居还多的回忆,她第一次背他回家,第一次喂他吃饭,第一次为他挽发,都是在这间房间里。
仿佛进到这间房间里,就回到之前与清言相处的日子,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出门往于子忻那处跑了。
她那样……其实也好。
若是那时她提出去襄阳时他拒绝就好了,若是他没有动心就好了……
这样,或许清言会成为于子忻的妻子,会一辈子快乐地生活在万木堂,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
可是,程郁青,便是这美好幻想的障碍。
他该感谢程郁青,又觉得程郁青可恨,竟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得逞,犹如……犹如之前的自己……
那会看到于子忻就看到自己,感觉自己与他一样可悲……
哎。
江归寻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看着阳光洒在一角,小小尘埃在空中飞舞;看着铜镜、床帐、屏风与隐隐约约出现又消失的她的幻影。
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来,他回头一看,见是程郁青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去。
“归寻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挑眉,语中皆是讽刺,“怎么?打扰你与他的二人世界了?”
“没,没有,你不要误会,”青青摆了摆手,焦急解释道,“我,我只是想问,师姐……”
“师姐不同你一起来,是不是还在怪罪我……”
这话倒是让他眉眼一弯,暗讽道,“你那行为,还想得到她的原谅?”
言至此处,郁青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一声叹,“的确。”
所以之前自己认她时,她才不与自己相认反而加快步子逃到人群。
郁青不相信自己认错了人,那天那个背影就是师姐,可是……为何师姐当了自己的送嫁女,说了已经释怀,却还是不愿意与她见面……
甚至,在大婚之日不道一声别,就离开了。
“归寻哥,离开一事,你们是不是都从未打算告诉我?”
“我当时知晓你们离开,心中一直愧疚,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