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随随便便地过了新年,一家人全因江豫知与青青的大婚而忙翻了天。
青青写信来说不要那么大费周折,天地为证,家人在旁,随便潦草地办就行。可是曲荷却是一口回绝。
她将信放在桌子上,轻蹙着眉,“这怎么行?若是被春陵百姓们听到了,肯定是要笑话青青的。”
清言的婚礼办得有多隆重,青青身为世子妃自然是不能比清言的还要简陋。虽请不到皇亲国戚但也要邀到春陵百姓一同欢乐。
八抬大轿,三书六礼,拜天地拜高堂都要有,一样都不能缺!
江钰没辙,用‘这些事不该您做主了,孩子们都大了’的借口已经劝不动曲荷了,还被她拒绝道,“父母之命,这道理是祖先传下来的,婚礼一事岂能随便?已有归寻之例,相比之下豫知更不能低一等。”
江豫知也没辙,即使说是青青的要求,却还是会担心这样青青是否会被下人被百姓们当做笑资……
所有人都顺着曲荷的心思去做,就……除了江归寻。
“娘,这的确得一切随简,若八抬大轿从青青娘家抬到我们将军府,那些壮士估计都得累脱相了。”
他将桌上墨还未干的请柬拿开,坐在曲荷边上,劝道,“大不了就如青青所说,去姻缘庙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在抬轿子回到将军府,这不是更省心么。”
“这……”曲荷蹙着眉,却是不知怎么反驳。归寻所说的确有道理,可是……
她推了下江归寻的肩,“这也未免,太简单了罢……”
江归寻轻笑一声,环着胸倚靠在椅子上,“娘,他们到最后还不是入洞房么?这些繁杂的事还不是拖延时间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江豫知,“你说对吧,哥?”
江豫知只低下头去,耳根却是通红得很,“你别开玩笑了,不过,归寻说的话还是有些有道理的,我觉得行。”
忙了这么多天,结果他们俩竟然一致意见了……
曲荷将毛笔放了回去,长叹了声,“那百姓们若是说闲话让你们听了不好听了,可别回来找我说后悔。”
江归寻插嘴了一句,“百姓们还不知道清言呢,定是不会相比的,何况,春陵又不是襄阳……”
春陵又不是襄阳,又没有各府富贵权重人家,自是不会对比,也不会同别人咬耳根。
春陵只是边境小城,各家人都只在意自己的事又怎会到处说别人家的闲话?
“……”
曲荷摆了摆手,嘴角却是偷偷地在上扬,“既是这个要求的话,那便就听青青的吧。”
“嗯。”
……
几月无雨,却在正月初八下着绵绵细雨。下雨的冷天更是刺骨,青青穿着单薄的婚服,竟有些瑟瑟发抖。
江豫知贴心地将袄子带来披在她身上,拜完堂敬完茶就止了雨。
村民们也很贴心,知晓有人在庙内大婚便无人上庙打扰。庙内无人,有些冷清,寒风吹来更是刺骨。
因青青还盖着盖头,何物都瞧不清,江豫知将她扶起身后还贴心地护她在身前,让她少受风。
下过雨路滑,轿子应该也下不了山,而望天乌云密布,估摸着也很长时间天晴不了,于是,江豫知便想着背青青下山。
“新娘子进府之前脚可是不能落地的,来,上来。”说罢便将她转了身子,让她到自己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