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在迷云山就能好好活着，”思清看向他，“我不管你是去干嘛，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我还要你养，爹还要我们养。”

江念言先是愣了会，后弯起唇角，擦拭去眼眶内含着的泪，抑住涌向喉咙的哽咽，说了一句，“好。”

他本想着，江思清应该是最反对他的，见她单独来找自己，便做好了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结果她不但没骂他，反而还支持他。

江思清揉了把他的头发，破涕为笑，道，“你呀，就是嫉妒楠姨只教我法术而不教你，所以才去找八派吧。”

“嘁，还不是楠姨说传女不传男。”

她笑得更欢了，又揉了把江念言的头发，“所以是被我猜中了？”

“是。”江念言也没反驳，“你都以后能用梦术偷窥别人的梦了，以后还能和娘讨论一二，而我……”

以后还能和娘讨论一二……

江思清脑子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连放在江念言脑袋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她好想以后能和娘讨论一二啊。

江思清忽然自嘲一笑，“我学这些，怎么能与娘比呢？估计连娘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了吧。”

“你别灰心，见过面后娘一定会教我们的。”

他们都在说假话，都在骗自己娘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着，无论是人还是神鬼，都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只不过，也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江思清好想撕开这虚假的面纱，可是看着江念言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顿时不想说出真相了。

其实他们二人都知道，只是都在以为对方依然信，所以自己也信一把吧。

江思清没将话题继续扯到那里去，三言两语都是叮嘱的话语，江念言也没多言，任凭她继续讲下去。

江念言第一日刚说好，第二日就启程出发，还没等他们与他告别，他就一大清早牵着马离开了春陵。

为此，曲荷还难过了许久，说一句告别的话都未同她讲，而青青却在同江思清担忧着说念言未娶妻可怎么办还顺带她来一起讲，江钰与江豫知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毕竟离别对于他们来说已成常态，虽然距离上次离别已经过去十几二十年。

而迷云山，却是一直忙着选拔一事。

悦勤还在凡间历劫，选拔瞧灵根一事就只有迷音、蜀七和临琅在做，三人的工作量自然比四人的还要大，便是忙活了十几天也忙活不过来。

他们知晓，今年的选拔有玉君与提灯仙子的凡人儿子，便亲自坐在燕云台前，将每个人都瞧得一清二楚，最终还是未发现有像玉君的或者像聂清言的。

直到选拔最后一天，迷音他们才瞧见了极像聂清言的一位少年。

少年走上前去，拔出燕云台上的燕云剑，取出坑中的燕云石递给他们后，再向他们鞠了一礼。

他们面面相觑，呆了许久，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这少年竟如此轻易地将剑拔出，轻而易举地拿到燕云石。

少年见此还觉得莫名其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是这样吗？”

迷音倒是没有多不可置信，站起身来接过燕云石，低头看着那颗石头，轻声笑道，“的确。”

“你能拔出那剑拿到这块石头，便说明你很有学道的天赋。”

忽的，迷音看向他背后背着的琴，不禁皱起了眉，“你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