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是男子让给女子，到他这边倒是每日一换了。

清言睨了他一眼，嫌弃他道，“浊玉宫中的床可是又大又软，既然嫌弃，就回你宫里去。”

“如果你答应同我一起睡那又大又软的床，我便回宫里去。”

“……”

这人，说话就是不知好歹。仿佛之前的恩恩怨怨她都一笔勾销似的，如今又是那番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闷骚怪！清言心中暗自腹诽道，玉君这人表面上举止得体，其实就是个衣冠楚楚，吊儿郎当的半吊子。

清言不理睬，只睡在床上，吹灭床边小灯，翻向墙处，硬是不与他对视。

良久，等到她以为南宫浊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在寂静的屋子里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在这日日做噩梦，直到我逐渐接受你说的话，逐渐将你说的话背下来……”

“我以为那时我就不难受了，可是却一直回荡在我耳边，不断地提醒我，你我已恩断义绝……”

她没回应，依旧背着他。可眼睛却是睁开了，也丝毫没有困意了。

他声音越发哽咽，“即使我们俩的误会已经解除，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师娘，也对不起你。”

他深夜里的一番话倒是让她彻夜未眠，第二日便顶着个黑眼圈，叫她足足在眼底下盖了好几层粉。

起来后清言连打了好几次哈欠，让在旁边的春花不禁问道，“上仙没有睡好？”

“也是，玉君与你在一个屋子中，也会不习惯。”

她暗暗扶了扶额，后抬起眼来环顾四周，见四周都无自己想见的人，便问，“南宫浊呢？”

“玉君说是下山一趟了。”

下山？见忻陵还是见程郁青？

清言都无心了解，南宫浊住在这她都想着法子怎么赶他走，他下山找程郁青她都巴不得。

如今耳中仍环绕着昨日南宫浊对自己说的话，她将人间过往当作是一场梦，而他却是记得深刻……

清言叹了声气，其实她内心中也是如他一样，想了整整四十多年，终究还是忘不了。

她如今就是按着小说剧情里走，聂清言即使被负却仍是选择回到南宫浊身边，最终也是为他恕罪自刎。

一开始清言以为她最终自刎是因为对于子忻的愧疚，并不是。

她全然忘记了于子忻为何会在青岩村，不只是为她，还为了一件魔物，锁妖符。

锁妖符镇压于青岩山脚，将所有妖族锁在符中，于子忻已得锁妖符，日后仙魔大战，在于子忻死后，袁倚将妖族释放，进而魔族势力大涨。

为消除仙魔两界隔阂，她既是身为魔君挚友，又是南宫浊君妃，便是二者也是两界之桥梁，以死换取两界和平。

玉君杀了于子忻，她为此而恕罪。

就如知晓自己在分娩时候会死一样，她已经知晓了自己最终的结局。又不如之前，她知道自己人间的故事结束便是再生，而她在这本书死了……

是真的死了，还是回到现实世界去？

之前一开始她其实没有认命，她甚至看到那根掉在地上红线而将红线系在他的发上让他将其带走，结果最终却仍是断了第二根。

无论怎么改变，都不能改变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