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于子忻那样说，南宫浊完全愣住了。

于子忻，是打算放弃了么？

这怎么可能？于子忻，从头到尾都在和自己抢清言的于子忻，清除她与自己的记忆却留下她与他的美好记忆的于子忻，怎么会没有一点私心？

南宫浊垂下眼睑，冷笑一声，似是在自嘲，“你怎么带不走她？之前你就能带走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她。”

那日的情形，南宫浊记得深刻。于子忻将清言从浊玉宫带出至合欢树下，然后就在合欢树下消失不见。任凭自己怎么找，都不知道清言的去处。

再见到清言时，她已经满是血痕，而自己也走火入魔竟然上前也添了一道伤痕……

每每瞥到清言脖子，虽如今已经丝毫没有伤痕，却在他眼里，永远都有一条自己拿清浊剑滑出来的伤痕。

于子忻微微一顿，想辩解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最终只舒展眉角，道，“之前是因为清言愿意走，如今她不愿意了。”

他心中似是已经释怀，若没有释怀的话，便不会和气地站在他面前，同他解释之前的事了。反而还会同他再打一架分个输赢才善罢甘休。

于子忻淡淡一笑，“清言下凡后，我一直在赌她最终是不是还是会爱上你，在我与程郁青有染之时，我就明白我已经输了。”

“就这样让你钻了空子，也就这样清言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你。”

“即使我带着她一起走，她也不会再爱我了，她要的从来都是一双人，而我早已不是了。”

虽然南宫浊也不是，虽然南宫浊之前也娶过聂玲珑，可大家都知聂玲珑一事是假的，而自己与程郁青却是名副其实。

于子忻说完那些后，便道，“既她也不愿意，你也不待见我，我便走了。”

他越过南宫浊，后化成一缕紫气消失在玫瑰花田中。只留南宫浊一人停驻在玫瑰花地中，须臾终是明白他话中之意后，转身回到大殿。

*

不知为什么，回到大殿后南宫浊对于仙人的敬酒来者不拒，全然忘记了清言在大殿上的叮嘱。

最终还是月老夺过南宫浊手中的两只酒杯，对着那两位仙人赔笑道，“再喝下去，可是要在新娘子面前丢脸了，还是放过他吧。”

喝了这么久了，也跟在场仙人们敬完了，月老派来两位仙兵，招呼道，“将玉君抬回浊玉宫去。”

“是。”

临走时，月老看着南宫浊醉醺醺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这让聂清言看到了，不会被骂才怪。”

果不其然，如月老所料，一见浊玉宫醉醺醺的趴在自己房间地板上时，她气得把花冠都给脱下来，小碎步地走了过来。

她踢了踢南宫浊的肩，垂下头来看着他，“起来。”

看着后面面色有些为难的仙兵，清言先是让他们离开，“既然送到了，便离开吧。”

“可是玉君他……”

她恶狠狠地盯着南宫浊，咬牙切齿道，“我自有的是办法。”

“那君妃，君上，我们告退。”

等仙兵走后，清言蹲了下来，下巴抵着膝盖，“醒了没有？”

他挠了挠头，仍是不想起来。似是自己睁开眼后就会被清言骂。

清言只好叹了一声，将他拉起，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边拖着他边往前走，厚重的婚服加上南宫浊的重量，让清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将南宫浊搬到床后，清言已经是精疲力尽，而南宫浊虽被放了下来，却仍是凑过身伸手挽住她的腰，生怕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