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念筠因为月景萧的话而沉默,她认真的思考着楚玥的诸多不便。
直到月景萧将她抱进院子的时候她才从思考中清醒过来。抬手拍了拍月景萧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等脚踏实地的时候,她便十分严肃的对月景萧说:“其实这问题可以十分简单的解决。”
“此话怎讲?”月景萧感兴趣的问道。
许是亲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他觉得自己这经常放飞自我的小妻子,如此严肃的模样还蛮可爱的。
“我扮男子去找阿玥,这样阿玥就不会有麻烦了。”这句话拓跋念筠说的超级认真。
月景萧叹了口气,摸了摸拓跋念筠的小脑袋没有说话。
说实话,每次见自家媳妇惦记着自家孩子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头顶有点别的不吉利的颜色。
“你若真想去找阿玥就去吧。”月景萧已经不做挣扎了。他道:“别给阿玥添麻烦就是了。”
拓跋念筠一听这话立刻开心的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阿玥添麻烦的。我不仅不给添麻烦我还可以保护阿玥呢。”
月景萧笑笑没有说话。
这俩人凑在一起,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三日后的夜晚......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了镇抚司的大门,门口负责站岗的逆鳞见状立刻上前询问。当见是弓长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一左一右的将他架进了镇抚司。
弓长的事,自然是要惊动楚玥的。而楚玥因为陆从枫难得的没有翻窗爬墙而睡的舒坦。
清梦被扰之时,她的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当知道弓长重伤的时候,再糟糕的心情也是一消而散,穿上衣服就和顾杰赶往镇抚司。
经过一番抢救,弓长的那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楚玥也松了口气。说句实在话,楚玥是真怕弓长死了。毕竟弓长死了,钟离烨那边她是真的无法交代。
出了房间,楚玥直接让顾杰给自己倒杯冷水。
先前忙着救命,她连口水都没喝。
“可知道是怎么回事?”楚玥问顾杰。
顾杰回道:“具负责站岗的兄弟们说,弓长倒在门口的时候,并无其它的人。”
“这样啊......”楚玥若有所思。
其实弓长这幅样子,楚玥也能猜到是什么人做的......
顾杰见楚玥脸上那难掩的疲惫之色,便问:“大人可要去休息一会儿?”
楚玥将水杯递给顾杰,伸了个懒腰淡淡的说:“不了,我得看着弓长醒来。”
这弓长不醒,她哪敢睡啊?万一这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嗝屁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弓长昏迷了一天,傍晚十分总算是醒了。楚玥围着他一翻望闻问切之后,那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很好,很强大!这人总算是活了。
她十分贴心的喂了弓长一粒丹药,还温柔的伺候他喝了水。还好这弓长没有出现消极的状态,该吃药吃药,该喝水喝水配合的不得了。
忙完这些杂事后,楚玥拉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后就看着弓长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现在不问,所以你就安心的养伤吧。”
她也不指望一个重伤在身的人,能开口跟自己说话。干坐着看着弓长一会儿,楚玥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楚玥对顾杰说:“让人轮流盯着他。”
“属下明白!”
“醒了。”楚玥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说:“他醒了我也就能放心的去睡觉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去我的舍房找我。”
“属下知道了。”顾杰回道。
去舍房的路上还遇到了令予安。令予安的手上还端着饭菜,看那样子应该是给楚玥准备的。
“你要去哪?”令予安说:“这是给你的膳食,赶紧吃了吧!”
他从顾杰的口中得知楚玥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所以才亲自给楚玥端饭的。
楚玥颇为感动的说:“予安,你真好。”看看,这是多么孝顺的一个孩子啊......
被楚玥发好人卡的令予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楚玥吃饱喝足后,困意更浓了。她对令予安说:“我真的去补觉了,不睡的话我怕猝死过去。”
令予安......
“你赶紧睡去吧,我帮你盯着弓长。”他连忙说道。
楚玥摇摇头说:“有顾杰盯着,你该回家就回家,不用管。”
“那好吧。”令予安也没有勉强。
楚玥回到舍房后,做了简单的洗漱就上床睡觉了,这一觉就到了后半夜。
完全睡醒的楚玥,也不打算强迫自己再次入眠。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穿上衣服去看弓长了。
弓长养伤的房间外,顾杰已经离开了,此刻守在那里的是顾浩。他见楚玥过来,便抱拳行礼道:“见过大人。”
“辛苦了。”楚玥说道。
“大人言重了。”顾浩连忙说道。
楚玥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轻声询问:“里面的可有动静。”
顾浩回道:“并无。”
楚玥点点头推门而入。
弓长正在昏睡,楚玥轻轻走过去,伸手为他把脉。
说实话,楚玥觉得弓长是真的可怜。这多年死忠于自己的灭族仇人,临了那死忠的人还要他的命。
楚玥从来不是什么玻璃心,但如此凄惨的弓长,还是激起了楚玥的恻隐之心。
“只望你能够想开。”她轻声说道......
弓长每天都很沉默,这让楚玥以为他陷入了自闭。
就这样过了五天,弓长突然间开口说话了。只听他道:“那些都是真的......”他的声音无比的沙哑,就好似被粗糙的沙砾打磨过的一样。
楚玥为他换药的动作一顿,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弓长又道:“信上的都是真的......我一族都是死于她手......”
楚玥站起身来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看到弓长的眼角不断的有泪水滑落,很快打湿了枕头。她听到弓长说:“枉我自认情报天下第一,却连自己的仇人都查不到。”
而立之年的男子,原本应该隐忍,坚强。可弓长却在楚玥的面前哭的像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一般。
楚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还好,成年人的哭泣不会没有休止,弓长的情绪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楚玥悄悄的松了口气,继续为弓长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