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
许是楚玥的表情太过明显,令予安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你得罪太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楚玥……真是谢谢咧!她感觉自己并未被安慰到……
入夜之后,楚玥又抹黑去了一趟肖府。
肖帆依旧躺在床上一副重伤难治的模样。
对于再次深夜造访的楚玥,肖帆很平静的问:“你有事吗?”
“少府监的女儿,是你即将要娶的妻子对吗?”楚玥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肖帆这般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肖将军是不想娶妻,才想出这一招借刀杀人对否?”楚玥沉沉问道。
肖帆勾了勾唇淡声道:“镇抚司是陛下的利刃,为陛下铲除异己不应该是分内之事吗?”
楚玥眸光微沉,重新审视肖帆。
在一群敌对的人当中,她一直将肖帆放在最高的位置。如今,她觉得那个最高位置也有些低。
从那本账本来看,那少府监满门他日若落了个抄家流放或满门抄斩的下场,那都是他罪有应得。但这也更改不了眼前这个男人丧心病狂的事实。
“肖将军这般,太后娘娘可是知道?”楚玥意味深长的问道。
肖帆抬眸看着楚玥沉默不语。
楚玥嘲讽道:“满朝文武都觉得肖将军是太后养的一条忠犬。如今看来,这忠犬好像名不副实。”
肖帆道:“承蒙抬爱。”
楚玥……
其实楚玥也挺佩服自己的。前两天她还气的想要一剑直接要了肖帆的命。但今天,她都能坐这心平气和的与肖帆说着话。
如果楚玥知道楚潇如今在肖帆手里的话,她恐怕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了……
“肖将军何必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楚玥隐晦的说道。
肖帆像是没有听见楚玥说的话一样,他垂下眼眸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小楚大人该回去了。”
楚玥挑了挑眉二话不说就走了。
既然肖帆上赶着想要去送死,那楚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弓长很快就将少府监贪墨的其它证据给收集好了,楚玥核查了一番后便拿着证据进宫找钟离烨了。
这是个明媚的午后,刚从楚汐那回到未央宫的钟离烨,心情还算不错。
他见楚玥过来的时候,还甚是和蔼的关心了她一下。
楚玥受宠若惊的收下钟离烨的关心,当她将少府监贪墨的证据放到钟离烨的面前时,楚玥明显感受到钟离烨的好心情在慢慢消失。
好吧!她识趣的跪下大声说道:“还请陛下息怒。”
钟离烨翻阅着那些证据以及账本,薄唇紧抿,心情显然是糟糕透了。
“传陈廷敬。”他冷声的命令道。
温柏怡立刻应了声:“喏!”
钟离烨睨了一眼楚玥淡声道:“别在那跪着了,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喏!”
楚玥早就准备好了一套逻辑通透的说辞,完美的解释了那账本的来历。她道:“也请陛下恕臣没能在第一时间上奏。只是因为臣当时无法确认此事真假,只能等证据确凿才敢入宫奏于陛下。”
钟离烨冷笑了一声道:“少府监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他这话不无讽刺的意思。
这少府监在朝中也是有好名声的,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为官之道。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伪装者。只有撕开他的伪装,才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两年因为钟离烨的雷厉风行。在朝的官员急速锐减。若是别的帝王,为了稳住朝堂只是个杀鸡儆猴,对于有些事恐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钟离烨不会,他是属于宁缺毋滥的那种。他宁愿朝中大臣缺少,也不要那种从骨子里坏了的人。
御使大夫陈廷敬很快就来了。他刚行完礼,钟离烨便让温柏怡将那摞少府监贪墨的证据拿给他看。
陈廷敬看后也是大为吃惊,显然也没想到少府监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证据镇抚司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御史台去核实一下。”钟离烨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语气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冷硬了。
镇抚司……陈廷敬一怔转头看向楚玥。
楚玥见陈廷敬看着自己,便报以友好的笑容。
陈廷敬……
离宫时,楚玥是与陈廷敬一同离宫的。宫门外,陈廷敬幽幽问楚玥:“小楚大人最近是觉得耳根子清静了?”
楚玥……
“大人啊。”楚玥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实不相瞒,这个案子楚某是不想御史台插手。”
“小楚大人这么说,陈某是会误会的。”陈廷敬凉凉说道。
“大人千万别误会。”楚玥连忙解释道:“您也知道,御史台的大小言官,我是得罪了个遍。每次和御史台合作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们都会明里暗里的挤兑我。实在是太烦了。”
陈廷敬冷哼了一声问道:“小楚大人何时这般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楚玥嘿嘿一笑道:“毕竟都是同朝为官,镇抚司老让御史台的言官受气也不是那个事。”
“楚行之啊。”陈廷敬幽幽问道:“你觉得本官是那种傻子吗?”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楚玥义正言辞道:“大人为官公正是行之敬佩之人,还望大人莫要再说出这等自我菲薄的话来。”
陈廷敬……
好吧!他被楚玥给气到了。
那边少府监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他正在自己的府中拉着女儿的手说着慈爱的话。
其实少府监并不是说有多么喜欢自己这个女儿,只是因为自己女儿即将嫁给肖帆,他才会有这番父慈的举动来。
其实对他来说,原本这个女儿是可有可无的。可没想到就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人,竟然入了太后的眼,要嫁去肖府。这就不得不让他开始关心这个女儿了,毕竟这女儿日后可能会有大用。
这女孩也是个可怜人,她没有做个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因为被太后看中赐给肖帆做妻而即将受到灭门之灾。
她也曾远远的见过与羽林军一同巡城的肖帆。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她并未看清肖帆的长。只记得那人一身玄色铠甲跨着骏马从街口飞快而过……
那样的人……是她望之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