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钟离烨幽幽问道:“没有证据,你便直接拿人?不怕是桩冤案?”
就冲着楚玥的操作,钟离烨深以为楚玥其实就是以通敌叛国为借口收拾殷杓而已。
楚玥理所当然地回道:“回陛下的话,若先找证据的话,臣怕打草惊蛇,殷杓因此逃之夭夭。”
楚玥是真相信能找到证据的,因为沈知既然敢说殷杓有勾结外敌之嫌,那代表殷杓肯定是有这方面的问题。
她镇抚司上下怎么没人性,但也不可能干那种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对方下大狱的。
因此楚玥可以肯定,证据是一定能找到的。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对于楚玥理直气壮的回答,钟离烨报以冷哼的态度,他淡声问道:“若查不出证据呢?”
钟离烨还是怀疑楚玥其实想要公报私仇罢了,所以有证据的可能性不大。他甚至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纵着楚玥了,所以她才会有狗胆包天的这么一通操作。
楚玥不知钟离烨心中所想,她正色回道:“若是查不到的话,臣便负荆登殷府的门请罪。”她顿了顿又道:“有一件事,臣得向陛下请罪。”
“何事?”钟离烨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毕竟没有什么比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直接让殷杓下大狱来得令人感到意外了。
显然,他还是不够了解楚玥,他还是不知道楚玥的狗胆真的能包天……
“陛下。”楚玥腆着笑脸道:“臣怀疑殷大人府中藏有他通敌卖国的证据,没来得及向您请旨就让人抄了他的家。”
钟离烨……“楚岳!”他一声爆喝:“你眼中还有朕吗?”显然钟离烨是被楚玥给气到了。
毕竟楚玥又一次刷新了钟离烨对她的认知。
楚玥连忙俯下身子认罪道:“臣有罪,还请陛下莫要动怒。”
“温柏怡!”钟离烨质问温柏怡:“朕不是让你找人盯着他?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知?”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温柏怡何其无辜?可那能有什么办法呢?事到如今他只能当这个背锅的倒霉鬼了。是以,他跪地认罪道:“是小臣失责。”
“陛下!”楚玥大声道:“臣已命人将抄出来的财产全部登记造册,明日就给您送来。”
钟离烨……
“抄了多少?”他默默问道。
楚玥回道:“这臣并不清楚,不过手底下的人说,殷大人府上是珍宝无数,家财万贯。”
钟离烨听后凉凉地说:“以他的俸禄还不至于让他家财万贯。”
“是以,臣私以为殷大人私下搜刮民脂民膏。”楚玥大声的说道。
“没证据的话少说。”钟离烨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找全证据的。”这话楚玥说的是掷地有声。
“还有事吗?”钟离烨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没事就滚吧。毕竟,他现在看楚玥是确实闹心。
还好,楚玥不负他所望的滚了。
但楚玥滚了,钟离烨还没从闹心中平复心情。
既然楚玥滚了都没能让他平复心情,那他就做些会让自己感到愉快的事情好了。是以,钟离烨对温柏怡道:“传朕旨意,楚岳目无纲纪,罚半年俸禄。”
“喏……”
温柏怡在心中轻叹:陛下还是纵着小楚大人的,这哪是罚小楚大人啊?这完全就是在保小楚大人啊。要知道今日这事若是传到御史台言官的耳中,小楚大人还指不定被骂成这样呢。陛下此时下这样一道圣旨,无非是为了堵住那群言官的嘴罢了。
当楚玥知道钟离烨罚了她半年俸禄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歹她也是去给他钟离烨送钱去的,不感谢她就算了,还扣她工资,这简直就是周扒皮嘛!
楚玥生气了,非常生气。
她很想直接撂摊子罢工,但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社畜哪有资格跟老板撂摊子罢工啊?
是以意,楚玥怀着苦逼之情去典狱找殷杓麻烦去了。
钟离烨以为一个楚玥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但没想到月相夫人也就是他的师娘比楚玥还要让他头疼。
因为温柏怡说:“陛下,不好了,月相夫人带着人去砸殷大人的家了。”
钟离烨……
温柏怡见钟离烨没说话,便问道:“陛下,月夫人那边该如何是好?”
“子房是何态度?”钟离烨问道。
温柏怡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月夫人能带着人去殷府,那便代表月相是同意的。”
“去找个和事佬,去让夫人消消气。”钟离烨觉得头疼。
温柏怡想了想问道:“那陛下认为这个和事佬应该是谁?”
钟离烨斜了一眼温柏怡,温柏怡见状立刻道:“小臣这就去找人。”
就在温柏怡要走的时候,钟离烨又叫住了他。
温柏怡连忙又问:“敢问陛下可还有吩咐?”
钟离烨叹了口气道:“让汐儿与长公主去吧,夫人再怎么生气也不好与她二人发火。”
楚汐、长公主月落和拓跋念筠私下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钟离烨觉得让她二人去,可以让拓跋念筠消停点。
“喏!”
楚汐与长公主得知此事后,二话不出一个出宫一个出府去殷府找拓跋念筠了。
不过等她二人到的时候,本来就已经被镇抚司给搬空的殷府,已经被拓跋念筠给砸得连屋顶都破了个洞。
拓跋念筠是一进殷府就让人砸的,根本就没有与殷府的任何一个人废话,是以殷夫人又被气晕过去了。
“丽妃娘娘、长公主到。”内侍高喊道。
拓跋念筠正指挥着人继续拆殷府呢,一听这高喊都愣住了。
怎地俩大美人来了?不行不行!得注意形象。拓跋念筠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去迎人了。
这殷府上下一听丽妃娘娘与长公主来了,顿时觉得这是救星来了,一个个都带着喜悦之情去迎接丽妃与长公主了。
殷夫人被丫鬟掐人中唤醒了,一听丽妃与长公主来了,立刻让丫鬟搀扶自己踉踉跄跄的去迎人。
一群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而拓跋念筠则跑到楚汐与长公主的面前拉着她二人的手笑嘻嘻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楚汐与长公主看了眼已经可以用疮痍来形容的殷府,暗暗惊讶。
楚汐笑着对拓跋念筠说:“过来看看你把人家砸得怎么样了。”
“你们是来劝我的?”拓跋念筠噘着嘴问道。
“你啊。”长公主抬手屈起食指轻刮了一下拓跋念筠的鼻尖有些无奈的说:“就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拓跋念筠不在意地说:“嘴在别人身上爱如何说便如何说我管不着,但我心里有气就必须得撒出来,如若不然,我会难受很久。”
“昨日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楚汐轻声道:“的确是殷夫人的错。”
“本就是她的错。”很显然,拓跋念筠并未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