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今日一早又进宫去了,有些疲倦。”饶是如此苏鼎方已经亲自把吃食都端走了,他看的出来女儿身体比起以前更差了,已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之前摸到她的脉搏也若有似无的,其实他很是担心,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与女儿说让她不要报仇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休养,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女儿现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报仇上,他这个父亲暂时还没有能力让女儿什么也不要管。
“圆圆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等战事过了,我就与你去吐蕃接回你弟弟,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会再分开了。”苏鼎方摸摸苏梦寒的头发宽慰着她,苏梦寒却不说话了。“怎么了,你不想一家人在一起吗?”
苏梦寒站了起来,似乎下定了勇气与苏鼎方开口,“母亲之事,父亲想必也猜到了几分吧,就如当日柳姨娘之死,父亲也是知道一些的对不对,梨婧一直是父亲的人,怎么可能会瞒的了您呢。”苏鼎方也沉默了,子女们互相残杀是他这个做人父的不敢面对的事实。
“我杀了柳姨娘,苏明嫣间接害死了娘,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错,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妹妹,她从那么丁点的时候就是我养大的,我捅了她一刀,她刺了我一剑,我们,就真的能互不相欠吗。”苏梦寒也明白,一切皆是造化弄人,苏明嫣对她的感情不假,间接害死金卓玛也是事实,一切都是错的。
苏鼎方也有些泪意,他哽咽着,“我与你母亲十几年夫妻,也是我害了她,明知她的身份却还要引她来李周,让她白白被赐死,一切都是我的错。”
苏梦寒抚着苏鼎方的手,“母亲因她是月族之人而死,还未过几年呢,李闻帝就对我这个月族大祭司如此信服,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你再忠心了,人一旦尝过了权利的滋味便不肯再放手了,何况是他那个位置。还有王望舒这个人,若是日后事成,他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也是父亲你,李周战神的存在,是原罪。”
苏梦寒一字一句地敲打着苏鼎方,她看的太透了,对人心,对人性。苏鼎方不知道这些年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从五年多以前,苏梦寒进金陵开始,她就变成了一个谁也看不透的人,连他这个父亲也看不透她。“圆圆放心,为父这次一定能保护你们。”
苏梦寒抽出了手笑了笑,“父亲以后带着弟弟隐居去吧,明嫣这两年就把亲事定了吧,明岳继承你的衣钵与苏府的一切,这样最好不过了。”苏鼎方也笑了笑,“好,以后我就带着圆圆跟庆雨游山玩水去,我们再也不理这些俗事了。”
苏梦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