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胥脱下了外袍把苏明嫣包好放到马上,他骑上马拿起剑,把阻挡他的禁军一路杀光,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了战场,“凉州士兵听着,攻破城门,把那狗贼从皇位上拖下来!”士兵们受到鼓舞,几队人拿着撞门柱冲破禁军的防守开始撞门。
战场的局面在此扭转了,禁军的人数本就不如凉州士兵,有一部分在守卫皇城,此刻也无力阻挡人多势众的凉州士兵撞门了。血战了足足四个时辰,金陵的城门还是被撞开了,满身是血的李胥骑着马带着苏明嫣的尸首进了城,直奔皇城而去,凉州士兵大量地涌进城中,这些杀红眼的士兵,见人就抢,特别是那些高官家中,毫无纪律可言。
王望舒紧跟着李胥,他已经想不通这个男人了,他们撞破了城门本应该先休息整装再战才对,可惜这李胥像是疯了一般,单枪匹马直奔皇城而去。
吴文雍还在城外苦战,双方死伤惨烈,见李胥骑马进城了,他只好带着一部分随之进城而去。李胥与王望舒一路直奔皇城而去,皇城之外还有大量禁军守卫着,见到李胥他们齐刷刷地举戬相对,见他单枪匹马而来也不敢立刻把他射杀。李胥毫不畏惧对着皇城的禁军喊道,“我是李胥,我是单枪匹马而来的,我要见李想,若是他肯见我,我必定止戈而停,不再攻击金陵。”
统领只好应声去回禀,王望舒忍不住问他,“殿下,您冒险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了,皇城之内有很多禁军,殿下三思啊。”李胥闻言之后笑的有些绝望,他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假相的王望舒,“不是有你保护我吗,你若是想带我逃离这皇城不是很容易吗。”
王望舒心头漏了一拍,随即又恢复了笑意,这些深宫里面出来的皇子没有一个是愚笨的,李胥的智慧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之所以一直隐忍,怕也是有人示意的。
回禀的禁军还未回来,门外就有禁军满身是血地回来禀告,“城门破了,城门破了!”皇城守卫的禁军们面面相觑,本来这就是两位皇子的内战,他们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现如今的情况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明显李胥的赢面大一些。
李想把大部分的精锐留下来守护皇城了,他也算是作茧自缚了。城门一破极乐山庄就得到了消息,陈正道点了一千兵马,带上了皇帝的“圣旨”轰轰烈烈地出发往皇城中去了。
李胥见禁军军心不稳,开始蛊惑人心“凉州后面还有几万大军呢,李想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兄弟们没有必要为了他赌上性命,眼见金陵城破了,李想已经开始着手逃走了吧,谁还管你们的死活呢?现在,放我进去,让我跟他好好谈谈,也不至于再让大家白白失掉性命了。”
李胥见禁军们有犹豫之色,趁机冲破了禁军的防线,他随手拿起了一支李旗,王望舒紧跟其后,禁军们也不敢妄动,只得继续守卫。李胥一边骑马一边挥舞着李旗大喊,“金陵城破了,金陵城破了,要逃命的赶紧跑!”宫人们纷纷停下来看着两匹骏马飞驰而过,有零星的守卫拦路也被王望舒解决了。
李胥骑着马却并没有去咸阳殿见李想,反而向后宫赶去,他准确无误地找出了吴德妃的宫殿,只见那守卫的禁军认出了他,还想他行了礼将他放行了。王望舒已经不想在他身上奇怪些什么了,这对母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根本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若不是苏梦寒提醒他挟持李胥,他还不知道李胥居然与苏明嫣有染呢。
李胥抱着苏明嫣冲门进去,房间里正烧着昂贵的檀香,与李胥的血腥气味相冲着,那吴德妃正在烧香礼佛,那样子虔诚的好似她的双手从未沾染过血腥一般,“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这般莽撞,本宫的一番心血,都让这个女人毁了。”
吴德妃说的正是苏明嫣,她看着李胥怀里的苏明嫣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一般,那轻蔑的眼神令李胥心如刀割,“母后,您明明说过会护嫣儿与孩子的周全的,您对她那般好,您...之前李想察觉到她的存在,也是您的功劳吧。”李胥用的是肯定句,吴德妃在深宫多年,可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然也养不大皇子。
吴德妃怒斥着李胥,“你怎么跟为娘说话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我的劝阻,你把我们多年的计划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没有杀她,她的死与我无关,要说起来,李想杀她,不是因为你吗,她是因你而死的!”
李胥抱着僵硬的苏明嫣流下了眼泪,“是你的计划,外公的计划,是吴家的计划,你们的计划与我有何干系,你们为什么一而再地逼我。”吴德妃蹲了下来擦擦李胥的眼泪,她又开始动之以情地说教道,“胥儿,你生在皇家,娘亲不得不为你打算,我们的计划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个更好的未来,你以为皇上的子嗣为什么这样少,那陈家,那秦家都不是好惹的,若不是为娘步步谨慎,恐怕你根本活不到成年,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胥拂开了吴德妃的手,“我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说了要与嫣儿远走高飞,为何你就是不许,为何你...”吴德妃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李胥的脸上,“你以为苏明嫣想跟你走吗,你以为她靠近你是为了你们什么了不得的情爱吗?从吴家设计杀了她的长姐开始,你们之前就不可能了,你一再地痴心妄想,也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苏明嫣比你聪明,这些年苏家没落,若不是你一直接济于她,她根本不可能委身于你,你这个傻子!”
吴德妃摇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他清醒一点,李胥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两母子相爱相杀,王望舒倒是看得过瘾,不过听到了那句吴家设计杀了苏梦寒的话,让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