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泽也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说道：“之前令千金左倾澄对我的妻子安乔做出过许多过分的事，我都没有追究，因为我相信左先生可以对自己家的事情有一定的掌控力，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事情需要重新商定一下。”

左天绝沉默半响，说：“安乔还好吗？”

“左先生希望她好吗？”顾烨泽淡淡道，“这么久了，左先生想要查证事情应该也已经查证了吧。”

左天绝：“……”

顾烨泽了然，目光变冷，“看来左先生已经做出决定了？”

“不。”左天绝开口道：“不，我还没有，顾先生，你年轻有为，对安乔用情至深，有你照顾她，我很放心。”

顾烨泽目光深了深，点点头，“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左天绝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顾烨泽转身之前开口道：“顾先生，你还没说，她怎么样？”

顾烨泽目光微冷的看着左天绝，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等到左先生有资格的时候再问。”

左天绝周围的几个黑衣人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左天绝抬手制止了他们。

“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做出了最后决定，你要怎么办？”左天绝淡淡道，语气隐隐带着威胁。

顾烨泽：“左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最后的决定，不是你来做，也不是我来做，而是安乔来做，而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绝对支持。”

左天绝沉默了半响，扯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顾先生，不送。”

顾烨泽离开后，左天绝把屋子里的人也都清了出去，只剩下刚把顾烨泽迎进来的年轻人。

“老爷，你怎么了？”

左天绝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啊，司马家的掌舵人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他的处境和您不一样，您不必介怀。”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对不对，我当初不惜背叛白安，也要得到今天的一切。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多年了，我却从没有一天是舒服的。”

年轻人的腰弓了弓，却没说话。

“前阵子安乔剧组的事情我听说了，看来左白雪比我想象中还要放肆，倾澄也被她带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下面不干净，是时候清清了。”

“是。”年轻人恭敬道，得令之后没有离开，还静静的站在左天绝的身后。

左天绝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有话要说？”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做决定。”年轻人直言不讳的说道。

左天绝笑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二十年前有人这么和我说话，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早二十年前，您的决定早就会做下来了。”年轻人丝毫没有被左天绝的话吓到，直言不讳的说道：“您明知道，一旦那些旧档得知安乔的身份就会的利用她来打压你，为什么您还迟迟做不了决定。”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杀，斩草除根。”

“哪怕知道这是你和你最爱女人生的女儿？”

年轻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左天绝，“当年您能为了大业放弃最爱的女人，为什么如今放不下一个附属品。”

左天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他其实想告诉他，自己当初并没有忍心真的要了左白安的命，而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她逃出国，甚至阻挡了左白雪派去的杀手，还威胁左白雪，如果他再发现她追杀白雪，他就会违约。

然后他一直故意不去打听左白安的消息，故意去遗忘，事实上，他也以为他真的遗忘了，如果他不是经常从噩梦中惊醒的话。

安乔对他来说，是最后一点温情了，如果安乔也不在了，那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后悔的机会了。

“大概是因为我老了吧。”就在年轻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左天绝缓缓道。

因为老了，才犹豫不决，一边让安乔走到大家的视线范围，为她将来回到左家做打算，一边又对左白雪暗地里的举动装作没看见。

但是他早该决定的不是么，这个样子，真的是老了啊。

顾烨泽刚走出左家的秘宅，就低头发出一个指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