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消防员沉着陈珂沉思恍惚的时候，迂回到了他的身边，动作迅速的拽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天台边缘撤了回来，他挣扎着要冲起来，似乎是情绪被突然刺激，想也不想的就要挣脱桎梏冲出去。

兮阳冲上前朝着他的左脸狠狠抽了一个耳光，语气已然狠戾，“闹够了吗？”

陈恪脸被打偏，愣在原地。

兮阳抬手指着身后，“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陈恪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不过六十出头却已白了头发的佝偻老汉，在消防员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朝他走过来，布满皱纹和血管的手掌朝他伸着，口里念叨着他的名字，不停的重复着，

“小恪小恪，别傻，小恪你别傻。”

他看到爷爷脸上还有着炉灰的痕迹，浑浊的眼睛此时不停的滚落液体，混着那炉灰在脸上留下黑乎乎的痕迹，陈恪瞬间瘫软了身子，那声‘爷爷’叫的绝望又无奈，像极了困兽在牢笼中拼命挣扎却发现求生无望的哀鸣，可兮阳和祁怿都在那声哀鸣中隐约听出了生的希望。

“不好，老陈不行了！”

陈恪抓着陈爷爷的手一僵，转头快速的奔进人群，看见他爸爸躺在地上不停的吐着白沫，身子还在抽搐，手里握着的是一瓶毒鼠强。

“爸！爸爸！我错了是我错了。”陈恪跪在地上痛哭，“救护车！120！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可那是满满一整瓶啊，一滴不剩，送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陈爷爷的身子晃了晃，不知道是用了多少了力气才没让自己昏了过去，陈爷爷干枯的只剩下皮裹着骨头的双手颤个不停，“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兮阳和祁怿对望一眼，眼底都是复杂的，是悲伤的，这一天对于陈恪来说是痛苦的，它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从天台下来的一路上祁怿都紧紧握着兮阳的手，因为她一直发抖，祁怿眉心一直没有松开，一路半搂着兮阳离开。

后来再见到陈恪便是他转学走的那天，陈恪一直以为都是沉默寡言不善出头的人，所以就算转学走了，班里同学也没觉得怎么样，那天在校门口送他的也只有祁怿兮阳雪碧许毅笙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