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怿,“妈?我是谁?”
闫兰君愣了一下,被他逗笑了,“你看你这孩子,儿子,傻了吗?你是我儿子啊,净问些傻问题。”
然后就见祁怿长吁一口气,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还好,记得就好。
祁怿神色古怪又凝重,闫兰君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有事,而这事儿多半又跟她的病有关。
“有什么就跟妈直说吧,当年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还能被吓到不成?”
闫兰君笑着,说的极其的风轻云淡,可她越是这样,祁怿的面色就越是沉,他这次没有隐瞒闫兰君,简单的措辞之后,他对闫兰君说了病情,并且为她分析了病情,也说了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能够承担这桩手术的风险,简而言之就是做不了。
闫兰君平静的听完了全部,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两个人静默半响,祁怿说,
“妈,我们回温州吧。”
闫兰君怔了怔,“因为要给我治病?不,祁怿,你不用勉强你自己去你不喜欢的事情。这么多年我在这里生活已经习惯了,这里没什么不好的。”
他喉咙滚了滚,艰涩的说着,“妈,温州本来就该是有你我一份的,回去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闫兰君敛起眉眼,“是这样吗?你这是你心里的话?”
“……是。”
满室沉默,最后闫兰君抬头看着他,“兮阳怎么办?”
祁怿唇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慢慢抿了起来,隐隐用力的样子。
闫兰君叹气,“这里都做不了的手术,回温州也不一定可以。风险这么大,万一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怎么办?儿子你还小,我还想再陪你几年。”
她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感伤的话,祁怿闻言皱眉。
“妈,温州也做不了总有能做得了的,国内不行就国外,你会没事的。”
闫兰君抿唇笑笑,不再说话。
她明白祁怿的意思,他要回温州不是因为温州能够给他动手术,而是要温州的根基和势力。
从医院出来祁怿就一直拉着闫兰君的手,闫兰君笑他越大越孩子气,祁怿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小时候母亲一只手就能包裹住自己的两只小手,那时候觉得妈妈的手真的好大,现在被他握在手心,才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大,甚至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闫兰君笑笑,心里也门清,祁怿是怕她又突然暂时性失忆走丢。
下了公交车,两个人并肩往家里走,没走两步闫兰君突然对他说,
“既然决定要走就不要留下遗憾和牵挂,该争的争,该舍的舍,男子汉大丈夫,有舍才有得。”
祁怿突然就想起兮阳笑弯了眉眼冲着他摆手的模样,心口一滞。
舍,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