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坐在案前,看着乐理送来的那块玉简和紫色折子,眸色转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淳推门而入,坐在他身边。良久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耐不住好奇问,“你在想什么。”玄智像是受到惊吓般,倏地回神,对着刘淳抿唇一笑,“我想问皇兄一件事。”刘淳挑眉,一副很诧异的样子,却并没有阻止,“但无妨。”“如今你是太子殿下,各宫的人都盯着你看,行为做事,无一不按照标准,但昨日在金銮殿上,你为什么非要浪费周章,在父皇面前为我求情呢?”“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刘淳勾唇一笑,眉眼尽是温柔,“你是我弟弟,如今你刚回宫,无依无靠的,我不帮你谁帮你?”一如时候般。玄智微微一笑,竟有些时候的狡黠样子,“其实我还是故意的。”刘淳知道他要的定不仅仅是这一句,也没出声。“我几岁离宫,未见父皇兄弟一面,我就想知道,父皇究竟是如何看待我这个儿臣。”当年的事,刘淳已经知晓,他想告诉玄智,他并不相信什么煞星之,也并不相信记忆中的那个人本性凶残,屠杀仙鸟。他几乎是看着这个二弟长大的,俗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从未相信那些人的话。但话到唇边,又不知如何诉,有心人做这些,显然不是让他看的。他们的目的,只有父皇,只要父皇一人相信,那便够了。“从前,他不相信我,我想看看,现在他对我又是什么态度。我在山中数十载,从不相信自己是煞星,会为东梁子民带来祸端,我学习耕种农作之事,在百姓中交易兑换,融入群众,在他们中间学习,大家都是一模一样。”这话的时候,玄智是平静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似无比自豪。的确,他是第一个如此“深入”到百姓中的皇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民生了。刘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星矢过,弱冠之后,煞星之便消弭了,你又何须介怀?”玄智嗤笑一声。刘淳何尝不懂他的意思,连几岁的稚子都要加害,用心可谓良苦。但他只能劝诫,巴巴开口,“父皇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罢了,他得为东梁的百姓负责。”“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玄智抬眼,“只是想劝哥哥以后莫要冲动,我一人做事一缺,万不想连累哥哥。”刘淳一愣,“你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玄智深吸一口气,将水倒入砚台,拿起墨石,顺时针打磨,静静道:“你是太子,做任何事情都有眼睛盯着,再不可莽撞。”刘淳无声叹息。看着玄智磨墨、挑笔、搁笔,将紫色的折子平铺开,提笔蘸墨,细细在上面写着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笔锋转动之间都带着凝重,竟让他一时不敢出声打扰。好不容易等他搁笔,刘淳跟着松了口气。“你写的是什么?”玄智冲着他神秘一笑,“答卷。”一份事关他未来的答卷,也是来自东梁帝的第一份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