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仔细想了想——她虽然不是以心机深重而出名,但在贵妇圈中混迹了一辈子,趋吉避凶的道理还是懂的。
泼辣只是她避免麻烦、保护自身利益的方式,并不是她头脑简单、本性纯良。
今天之所以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吓走这些低阶官员,好给表侄争取逃跑的时间。
实在没想到来的是太子——对方态度坚决,手段狠厉,明显不会让步。
她又打伤了太子殿下,就算皇帝不追究,成皇后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这个表侄当真不成器,成天拈花惹草、打架斗殴,两个月前还闹出人命官司——最后也不知中山王怎么摆平的。
如果闹大了,这笔旧账被翻出来,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边是杀人犯表侄,一边是丈夫跟女儿的安危,王妃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开口道:“殿下勿怪,老身糊涂了,不知殿下所说的逃犯是哪个?”
太子殿下淡淡一笑,眼神儿却令人不寒而栗:“王妃,逃犯正是您的表侄……叫什么名字来着?”
青夜赶紧提醒;“汤崎!”
王妃道:“原来如此,殿下怎么不早说——那个没出息的混账不在我这儿,他刚才慌慌张张来,说要回东郡老家,就借了王府的马车出城去了……”
殿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仿佛在掂量这句话的真假。
王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等待对方宣判似的。
片刻之后,太子冷冷问道:“走的哪条路?”
“往凌源方向去的官道——他半个时辰前走的,那架马车陈旧笨拙,走不快……”
青夜插嘴道:“殿下,我们快马加鞭走驿道,应该能在韩郡追上他。”
太子点点头,青夜立即去安排了人马追逃犯。
中山王妃总算松了口气,道:“殿下可否放老身回去……折腾了这么久,还好没有跑了犯人!”
有一种人,她本来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非要装成勇猛无畏的楚霸王——真是恶心极了!
博灵均看透了自己的准岳母,对未来媳妇儿的三观深深担忧。
他摇了摇头,做出为难的样子:“抱歉,岳母,犯人没抓回来,您也脱不了干系——不如放这些家丁回去,拿些茶水点心来,咱们坐下来慢慢等!”
中山王妃急了——她觉得自己闯了祸,想赶紧跟丈夫沟通一下。
不幸的是丈夫出去瞎转悠了,还不在家!
所以她迫切需要安排人把丈夫请回来!
中山王虽然好脾气,但是对于触犯底线危害家族的问题绝不姑息。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会直接影响自己以后在王府中的地位。
人人都说中山王对王妃情深义重、感情专一——其实冷暖自知。
要不是铁腕统治,把王府后院整顿得连个好看的母鸡都没有,中山王早就纳了几十房姨娘了。
这也全是仰仗自己娘家有钱,能填补王府的财政空缺,中山王为了自己的吃喝用度,该让步的也都让步了。
即便如此,他也在外面养了十几房外宅。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对爵位继承人的渴望越来越迫切——只生了一个女儿的中山王妃地位就越来越不牢靠了。
本来计划着女儿嫁太子、当皇后,然后稳固地位。
却不料准女婿越长越歪——老公不舍得嫁女了!
满腔烦心事的中山王妃叹了口气,放低姿态道:“殿下,老身是个妇道人家,神智昏聩,被汤崎那厮骗了,给殿下添了麻烦,实在是无心之举!”
太子道;“岳母想多了,本来也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只是兹事体大,万一犯人走脱,相关人等还需盘查清楚——岳母乃是中山王妃,还是不要落人口实的好。”
闻言,王妃都快急哭了:“殿下,老身头晕眼花、心慌气紧——实在难受的很,能不能先回去歇息片刻、吃下晚上的汤药再来?”
博灵均撇了撇嘴,做出为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