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十二年前,洞口突然出现了一具人的骸骨——县里张榜三天,无人前来认尸,就草草下葬了。过了不久,又出现一具尸骨——县令认为不祥,就把庙宇拆了,还叫兵士在洞口点起狼烟,试图把里面的东西熏出来……可惜什么也没有,过了一段儿时间,骸骨又一次出现……闹了好长时间,人心惶惶,新县令上任后,四处寻访高人,最后听了一位卑陆法师的建议,将污水引到洞口,这才没了……”
令史看了看眼前尸体,说不下去了!
显然,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只是掩盖了丑陋的罪恶。
廉太守感觉这时才有一点点跟上了太子的思维。
士兵用清水冲洗出十几具尸体后,选出几具相对完整的搁在旁边。
申屠大夫套上罩袍,蒙住口鼻,领着一群仵作上前验尸。
有些人吐了,更多的人则已习惯。
廉太守怀着好奇心凑上去看。
申屠大夫草草翻看几具尸体后,摆手停止了。
他跟太子说:“同一种病,恐怕是病毒传染!”
廉太守当然没听懂,他已习以为常。
太子皱起眉头,道:“看来有人在用活人饲养病毒?”
说完,他打了个冷战。
申屠大夫没吭声,也是愁眉苦脸。
廉太守预感问题很棘手,否则这两人不至于如此惊诧。
沉默半晌,申屠大夫道:“我突然想,不如把这洞口封了……”
太子道:“咱俩想到一点儿上去了!”
廉太守还没琢磨过来,太子就转向他,认真道:“廉卿,砌一堵墙,把这洞口填实!”
申屠大夫补充道:“在墙上留几个拳头大的口子——我有妙用!”
廉太守一脸茫然,却认真的派人去安排了。
转回身,他犹豫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殿下是要将洞中的东西封起来吗?”
太子倒是没有鄙视他的无知,而是耐心道:“恐怕这洞穴不止一个出口——但他总从这里抛尸,还从这里跟乌头儿交接东西,那么很有可能是别的出口不太安全、不太方便,容易暴露。咱们把这个通道封锁后,他想要跟外面互通往来,就得通过别的渠道,就更容易露出马脚——至于申屠大夫开那些口子,我还不知道用意,只能拭目以待!”
不远处的申屠大夫直起腰来,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廉太守心中非常好奇,很想将申屠大夫扯到一边仔细盘问,虚心求教,但是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合适。
他忍了又忍,打算去看士兵们冲洗尸体。
太子却招招手把他叫过去,两人离得很近,他甚至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太子附在他耳边道:“赶紧派人去路将军府守着——估计那个给路公子治病的卑陆巫医就要跑了……只要他一出将军府,就把他抓回来!”
在一片恶臭的气味海洋里,这句话就像一只闪着光的浮木,刚好承载他这个溺水者的体重。
廉太守领命去安排。
在无人处,他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