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氏交代:被她发现秘密后,乌头儿就毫不避讳地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时间久了,也叫她帮忙打个下手。乌头儿学的医术本是卑巫医那一支,对尸体呈开放态度,闲暇之余,他就用这些尸体教自己媳妇儿一些简单的推拿点穴之术……
两人的关系逐渐发展为共同协作。
乌头儿每隔一个月就拿回一袋金银珠宝,说是雇主给的酬劳。
有时候碰上体质合适的人,他就迷倒了往麻袋里一扛,送上山去,回来拿的酬劳更多。
利益驱动之下,乌头氏也对这营生不排斥了。
乌头儿便对她漏了底——若说收集血液,任何年轻男子的血都行,只是辛苦活儿。
可那体质合适的人难找。
要气血不亏,骨肉均停,身量高,皮肤好,头发浓密,眼睛有神……还要那方面能力异于常人。
诸般种种,一百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乌头儿都是蹲在乐坊墙头上撞大运,有时候半年都碰不上一个。
正因为此种人物稀缺,所以导致价格高昂,弄一个顶得了二十个人的血。
夫妻俩财迷心窍,开始商量对策。
因为乌头氏以前是做乐伶的,门头节道都懂,经历的多了,再加上乐坊教条的那一套知识,看男人的眼光非常毒。
他们就琢磨出一条诡计——隔三差五叫乌头氏去武安县的名乐坊盯着,如果有看着符合标准的,就假装红杏出墙,将那人勾到家里来……拔罐刮痧是为了疏通血脉淤堵、拔除湿气,可防止在行事时情绪不高。
然后乌头氏就用乐坊那一套行~房针法伺候,来验证男人的能力。
就这样,捕猎的效率大大提高,夫妻俩日进斗金,富得流油。
只是接触的男人多了,年轻漂亮的乌头氏渐渐起了外心,她本来就不喜欢乌头儿这老头子,勾来的男子又年轻英俊,各方面都比自己的丈夫强,碰上一两个可心的,就把持不住,盘算着逃走。
不料,乌头儿是个狠角色,虽然年过半百,却力大无比,武功超强,还会控制人的巫术……反复闹了几遭,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还搭上几条性命,乌头氏自知逃不过丈夫的手掌心,只能继续过日子!
听完这段叙述,大家都两股战战,脊背生寒。
没想到这么一个妖娆妇人,竟然是蛇蝎心肠。
廉太守问:“你丈夫抽的血,麻翻的人,都送给了何人,用来做什么?”
妇人泪如雨下,哭的差点儿没抽过去:“大人,我真是不知道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呜呜呜……”
廉太守一直等她哭完,才冷然道:“上夹棍!”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里是犯罪现场,大人竟然就要用刑——而且刑罚是由轻到重的上,先上的应该板子,哪有一跳两级的?
几个衙役禀报一声,回县衙拿刑具了。
那妇人看见要动真格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崩溃道:“大人,我全招了——每一桩买卖,收入多少,我都记在账簿上了……账簿就藏在灶膛边的菜篮子底下……呜呜呜呜——”
有人去搜了账簿来,廉太守翻开一看,面如死灰——治下发生这么多命案,全州官员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冷静了十几秒,决定先把案子审清再说。
“乌头氏,你仔细想想,你丈夫平日里可曾提过些有关雇主的话?”
乌头氏惊魂甫定,老老实实想了一气,道:“三日前,我丈夫把那脸上长瘤的人带回来时,说雇主少了这个忠仆,想教他去顶上,他舍不得家室,又怕那洞穴,就一口回绝了……哦,还有一次,他送了个活人上去,见那瘤子脸拖了个病痨鬼出来,赤条条的,浑身紫斑,就直接按到污水里淹死了……”
廉太守灵光一闪,问:“什么样的紫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