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并未过多停留,与幕诀举碗筷示意后便转身回到了原来所坐的位置,他无意间瞥见幕歌放置在桌边的沧浪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又立即敛起情绪,独自倒了酒,端起碗慢慢的喝着。
几位大汉面面相觑,他们虽不清楚赵钰的来历,但相处久了也是心有所觉,知道这文雅柔弱的书生看似和善可亲,实则内心孤傲清高,非是常人所能亲近。今日他居然有如此举动,实在令他们感到惊诧。
吴乾耐不住心中好奇,低声问道:“赵兄弟,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赵钰微笑道:“一位相见恨晚的友人。”
吴乾愈发不解,却也没再多问。对他们这些粗人来说,朋友相交只有幸得江湖相逢,对路对眼便是兄弟,哪里懂得什么相见恨晚。他挠了挠头,“没想到赵兄除了我们,还认识江湖上别的朋友。”
另一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这不是好事吗?”随又看向赵钰,“那赵兄就跟我们一起去扬州吧?幕熠公子大婚,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赵钰轻轻颌首,眸光又飘向别处,心想道:“朋友吗?或许,以后会是朋友的吧。”
夜渐渐地深了,山月酒肆多已是客散酒醒,只剩下少些天涯倦客,不知归途。宋霖山夫妇倒也没说什么,两人待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走到幕诀所坐的桌前坐下。
程微月看幕诀与幕歌是越看越登对,她与宋霖山相视一眼,又看向两人,和蔼笑道:“今天也不知怎地,比平常忙了许多,让你们久等了。”
幕歌笑着摇头,“生意好是好事呀,我们在这里听酒客谈论江湖中事,不知有多开心呢。”
程微月握住幕歌的手,又看向幕诀,“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幕诀道:“月姨,我明天跟霖叔一起去一趟淮南。”
程微月一脸惊诧的看向宋霖山,但听他道:“恩。二十年了,我去见他一面。”
程微月颌首道:“那你们路上小心。”顿了顿,她又笑问幕歌,“歌丫头呢?不跟你的诀哥哥一起去吗?”
幕歌面上一红,“我留在霖山陪月姨就好。”
程微月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幕诀一眼,心想道:“这孩子,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吧?”
几人闲聊半晌,已是临近子时。宋霖山抬眸看了一眼倚在窗边借酒消愁的羁旅之人,残留的灯火相照,却是孤影微窗,别愁深夜。
他收回目光,“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罢。”
程微月带着幕歌走到幕诀小时候住的房间,“歌儿,这两日你就住在这,有什么需要就跟月姨说,不要客气。”
幕歌笑着点头,“月姨您放心,我是不会客气的。”
程微月随着她坐下,“小诀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非儿性格不同,以前是我大意忽略了,无形中也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他从小就成熟懂事......”她叹了口气,“我又哪里想到他其实也还是个孩子呢?”
幕歌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月姨,你不要自责,你看诀哥哥现在不也很好吗?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呢。只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听昆叔说过,当初是冷云叔叔和迷宗大弟子若风一起送宋非哥哥去雪崖的,可惜冰川雪崖路途遥远,我探查不到那边的消息......”
程微月闻言愣道:“你是说,非儿在雪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