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洛御剑在空中向着洛阳疾飞,巨剑周围有一个纺锤形时隐时现的淡金色元气罩为王山洛隔开了周围的凛冽的劲风。正当王山洛赶去洛阳时,头裹软脚幞头身穿一袭圆领皂罗袍的刘福通却背着药箱被人请进了一座华美大气的府邸,府门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周国公府”。
周国公正是当今圣后的侄子武承嗣。圣后武媚的父亲应国公武士彟是大唐的开国元勋,武士彟先娶里氏为妻,生子武元庆、武元爽。里氏病逝后再娶杨氏夫人为续弦,生下韩国夫人武顺、武诩(即武媚,“媚”为太宗皇帝赐的号)以及郭孝慎的夫人武氏三个女儿。武士彟死后,武氏兄弟以及武士彟的侄子武惟良、武怀运等人对杨氏母女百般欺压,不得不避居长安。后来武媚封后,高宗病重时武后掌权,她把曾经欺压过自己的武氏族人全部发配到边荒,但是随着圣后权势日重,她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不得不任用一些自己的亲族,于是才把这些发配边荒的武家亲属召回朝廷大肆封赏,授予要职。武承嗣正是武元爽的儿子,长期流放的艰苦生活使他落下了不少病,最恼人的就是风湿症。这次天气乍暖还寒,一场冷雨他的风湿痛就又发作了,这风湿一发作是又酸又痛,双腿好像有千根针在刺,把他折磨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急忙吩咐家人延请名医来医治。这周国公府的管事也是个深体上意的精细人,知道武承嗣的风湿症在春冬之时容易发作,于是去年移都洛阳时就请了名医刘福通同去洛阳,这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刘福通进了国公府被管事引到后园的寝室,看到矮榻上正侧躺着一人,有两个俏丽侍婢在一旁服侍着。那人正是武承嗣,看见前前后后多次为他治病的刘福通来了,武承嗣立马坐起身,一把将头上的抹额撤了下来,一摆手道:“周医士免礼,快快为本公诊治一番。”
刘福通依然躬身作揖,行礼完毕走上前坐在侍婢搬来的胡凳上先问了病情,然后伸出三指切了切脉,略一思索吩咐道:“取来文房四宝。”
早有下人候在一旁,立刻端来笔墨纸砚在桌案上摆好,刘福通提笔蘸墨,刷刷几笔写了一张方子,捻起纸张轻轻吹干交给府中管事说道:“照方抓药,依法煎服”。开完药方刘福通又对武承嗣说:“贵人也应知道这风湿难以治愈,只能好生将养,我给贵人开了个疏风祛湿的方子内服,还需辅以针灸内外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武承嗣一听忙说道:“那还耽搁什么,快快行针就是。”
刘福通起身拿过药箱从中取出针盒,说道:“请贵人脱去衣袍,俯卧在榻上。”
武承嗣依言由一个侍婢服侍着脱去上衣卧下,另一个侍婢捧着暖炉放在一边给武承嗣暖身,以防风寒。这时刘福通已经把牛毛细针在焰火上淬过,定好穴位后便开始施针。正当刘福通的针刚扎完将近一半,下人进来禀告武承嗣说:“司天监郭晓有事禀报国公。”
刘福通一听便说:“这针只行了一半,若是中途中断,却对身体有些妨害,还请贵人耐心些。”
武承嗣听说是司天监来报,挑眉毛一想,估计是关于前几天天象异变的事。今年二月圣后废刚刚即位的显皇子为庐陵王,改立其弟豫王旦为大唐皇帝。武承嗣知道姑母掌握乾坤日久,最近私下向他透露出想要革李唐之朝自己称帝的意思,所以他就非常关心各种祥瑞之兆、奇异天象,试图献祥瑞迎合姑母心意,讨得姑母的欢心。武承嗣觉得星象异变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就吩咐道:“叫郭监丞进来吧。”
下人听了就去请司天监丞郭晓进来,两个婢女抬来一扇屏风挡在榻前,毕竟不能让国公爷光着上身见客。不一会,府中管事引着一个高冠博带的清癯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司天监丞郭晓。郭晓给武承嗣见礼后武承嗣便在屏风后问道:“郭监丞来有什么事啊。”
郭晓听到是武承嗣的声音,以为他刚才在休息,招自己到卧房问话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意思,心中有点感动,急忙说:“启禀国公,下官翻阅典籍已经查清了前几日星象异变的事。恭喜国公,贺喜国公,这是北极星宫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