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着金刚奴那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的小嘴不由得笑了出来。
待到金刚奴说完,王山洛则面色一肃,再次开口问道:“阿奴刚刚说你被斩断的手指‘真的长出来了’,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还有‘假’的吗?”王山洛从金刚奴之前的话语中听出来一些异样,于是才开口问道。
金刚奴看着王山洛忽然变得认真而严肃的脸,不由得收敛起小有兴奋的心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山洛同样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在梦中见到我‘自己’的手指再次生长出来了。”
王山洛听金刚奴一说就觉得金刚奴所谓的“梦”不简单,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一般在醒来后会迅速遗忘,金刚奴梦中见到自己的手指再生出来,这与现实是符合,其中可能会有什么未知的联系也不一定。
“梦?那阿奴还记得那是什么样的梦吗?”王山洛问道。
“记得,记得,那真是一个很离奇的梦,梦里是一个满是红色的地方,红色的水,红色的太阳……最后我跟着那个应该是我肉体的家伙,随着四层高的高台一起掉进了忽然出现的地缝中。”金刚奴因为很少出门,他的见识比较少,所以对梦境的描述难免有不少偏差,需要王山洛自己去理解。
王山洛听得很认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所有金刚奴说不清的他都要不厌其烦地询问金刚奴。
“哎呀,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片海,只不过根本看不到岸,赵二哥以前说他在曲江池岸边能远远看到曲江池中泛舟的小娘,这么说那个满是红水的地方应该比曲江池大很多吧。”
“至于石碑上刻画的那个女子究竟长什么样,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她背后的怪兽也被她自己挡住了一大片,要不……要不我试着一起画出来给阿爷看?”金刚奴被王山洛问的有些苦恼,于是不耐烦地嘟哝道。
“好,阿奴要乖,阿爷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梦,我去给你拿纸笔来,你好好画。”王山洛和蔼的劝导金刚奴。
过了一会儿王山洛看了金刚奴的涂鸦,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他平日里不时教过金刚奴写字画画,金刚奴学习时候一板一眼,写写画画也算是有模有样,谁知今日画出来的东西和他的期望差得有些多。
王山洛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纸张,他不能要求一个小孩子画出多么惟妙惟肖的画来,只是这个细节实在是太重要了。
听到金刚奴描述石碑上刻画的人像时王山洛心中隐隐联想到了什么,尤其是听金刚奴说起那方最靠近祭坛顶部的几座石碑,以及其上刻画的人像,特别是身后有一个怪兽的女子时,王山洛觉得自己快要弄清金刚奴所谓的梦境究竟是什么了。于是他立刻仔细询问金刚奴那个女子的身形容貌,可金刚奴最终也没说清楚。
正当王山洛还要再做询问,这时金刚奴的肚子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金刚奴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对王山洛道:“阿爷我饿了。”
王山洛刚要答话,忽然他听见小院的大门发出了响动,心知或许是刘福通回来了,于是走出屋子去查看,结果正看到刘福通斜背着药箱,手里拎着一件用草纸包裹的物什走进了小院中。
王山洛疾走几步到了刘福通近前,凑近过去低声对刘福通说道:“刘大哥,阿奴醒来了。”
刘福通闻听这一消息也是十分惊喜,急忙道:“哦!醒来了?快带我去看看。”
金刚奴一看到刘福通走进屋子中立刻高兴的说道:“刘大伯!你怎么来了?你来给我看病吗?”
刘福通进入屋中就看到金刚奴扑到了自己身上,他把手中的草纸包塞到了金刚奴的手中,摸着金刚奴的小脑袋温声说道:“阿奴饿了吗,这是刘大伯给你买的胡饼,快快些吃吧。”
金刚奴一边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一边问道:“刘大伯怎么知道我和阿爷来了洛阳,是阿爷寻你来给我瞧病的吗。”
刘福通与王山洛二人听到了金刚奴的话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王山洛对金刚奴说:“你这混孩子,这里就是你刘大伯在洛阳的宅子啊。”
金刚奴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于是坐在一旁低头啃着胡饼不好意思说话了。
刘福通微笑地看着低头啃着胡饼金刚奴对王山洛道:“阿奴终于醒来了,我这悬着的心终于是掉了下来。阿奴是何时醒来?可有什么异样吗?”
王山洛摇摇头道:“应该没有什么异样,他醒来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除了在青玉莲台上昏睡时损失了些许气血之外并无异常。倒是另外有件奇事我稍后再与你商量。”
等到金刚奴一口气吃完了两个胡饼,又抱着水瓯“咕咚咕咚”牛饮一通后,才拍着鼓鼓的小肚子舔了舔嘴唇说道:“阿爷、刘大伯,我吃饱了。”
“怎么样,胡饼好吃吗?”刘福通问道。
“很好吃,比起我们家坊里那个胡人师傅做的还要好吃那么一点。”说着金刚奴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金刚奴现下吃饱喝足,这股兴奋劲儿一过顿时就有些瞌睡了。无论是他再生新肢,还是青玉莲台镇压金刚奴体内的魔性,都消耗了金刚奴自身的不少气血,金刚奴本来就被焚血咒折腾得气血两虚,结果如此更是雪上加霜更,结果就让他的精神有些不济,于是甫一吃完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金刚奴再次睡下后,刘福通重新给金刚奴诊脉,确定了金刚奴的身体除了气血有些亏空之外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变化,刘福通轻轻点点头,这才放下金刚奴的手腕转头对王山洛道:“刚刚王郎你说话时买了个关子,说有什么奇事要与我说,究竟是何事?”
“刘大哥莫急,你听我细细讲来”接着王山洛就把金刚奴那个奇怪的梦讲述给刘福通听:“阿奴醒来后对我说他昏睡中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最后他随着那祭坛就此坠入了忽然出现的深渊中,然后就此浑然无知无觉了。”
刘福通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金刚奴的梦十分有趣,可是他越听越心惊越听面色越是凝重,待到王山洛讲述完整之后他沉吟许久才开口说道:“这绝非是一个离奇诡异的梦那么简单,甚至这或许不能称之为‘梦’了。”
“寻常之梦虽然不乏诡谲恐怖,不过大多的梦在醒来后最多只能记得寥寥落落的片白,可没有谁的梦可以在醒来后回忆得如此真切清晰。这……怕不是与血修罗的血脉之力觉醒有关包。关于阿奴此梦王郎你是何看法?”
王山洛听了刘福通的见解,脸上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神色。他开口说道:“某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梦,而是血修罗的血脉之力觉醒从而影响阿奴神魂后,于神魂之中形成的具象。灵肉分离后却不离散,血海、祭坛、石碑、人像、血虹灌体以及那些酷似魔纹的花纹,依据如此种种不难想出是血脉之力觉醒的于灵台识海的具象。”
“而且我已经大抵知道阿奴所说的祭坛之上石碑人像所绘的都是何人了。只是这修罗血脉之力觉醒的具象中某尚有诸多不解之处,这才邀刘大哥共同探讨。”
刘福通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哦?你竟然认得那祭坛之上石碑人像所绘的之人!嗯……既然这座祭坛时传承血脉之力,那依我猜……这些人像多半是阿奴的母亲那边血脉流传的诸多血修罗族先祖之像。你既然认得,那快说来听听。”
“正如刘大哥所言,以我来看那身后绘有怪兽的女子多半就是阿奴的母亲。而她身后的那个怪兽……”
“何以见得是阿奴的母亲?你是说那个怪兽乃是星兽的图像?据我所知,这星兽种类繁多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形态各异,只不过能够在大道虚空中汲取星力才被笼统地命名为‘星兽’的。”刘福通皱眉说道。
“若是仅仅只是一座人像某亦不能确定。可是有那三座清晰的人像相互映证就不言而寓了。刘大哥可知道赫赫有名的‘血光如来’吗?阿奴的母亲正是他的女儿。”
刘福通闻言“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道:“你是说那位佛魔兼修的血修罗族大能?那……那旁边位站立于一株树下的难道就是‘血光如来’的道侣,别号‘血菩提’的大智宝华尊者?石碑图像上的那一株树就是传闻中的智慧之树菩提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