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易猜测落空,跌坐到椅中,自言自语道:“那程越想要什么?是不是我家的财产?听说他做得偌大事业,缺钱是肯定的。不对啊,缺钱也不会随便动我家,没什么好处啊。这事儿真奇怪,难道有人到他面前告了先尊的状?如果这样,那可真的要糟糕了。先尊仇家那么多,那些人忍了这么久,突然有程越这样一个人出现,会不会一起到程越那儿去告状?能是哪些人?”
贾实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冲破阻拦,到宫中请救兵?”
贾易怒视他一眼,气道:“你这老泼才!胡说什么?程越是好惹的人么?就算你冲得出去,宫中又有谁能为我们做主?若是伤了他的人,他找上门来,拿谁的命去赔?你的脑袋赔得起吗?”
贾实唯唯诺诺,心里也没有其它的主意。贾易焦躁地站起身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到处游走,半晌才道:“不管怎样,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去准备进贡用的大礼一份,再准备两份稍差一些的给一会儿上门的人和外面带后的官将。还有,拿我最好的茶点出来招待,把熟悉道路的人都派出去,看有没有可以离开的小路,跑不了出去送个信儿也好,但千万别硬闯。如果能通知宫中和陈宜中更好,让他们想想办法。先父为朝廷尽忠,结果被擅杀身亡,总不能还要让人灭门吧。”
贾实连连点头,转身去派遣人手。贾易越想越怕,不觉身体发冷,披上一件长袍。忐忑不安地等在房中。
马福手持程越的拜贴,带着几个亲兵骑马直奔贾府。离贾府大门一百步处有个下马碑,还有贾府的人在看守。马福理也不理,率人长驱直入,贾府的人也不敢拦阻。急得在后面直跺脚。
马福行到贾府前,跳下马来,对迎上前来的门房施礼道:“在下马福,奉水陆大都督程越程大都督之命,有事要找贾先生商量,请兄台通传。”说着。递上拜贴。
门房接过拜贴,深深回了一礼,道:“请马将军进府用茶,稍待片刻,小的马上通传。”把马福让进门房奉茶。又拿着这张烫手的拜贴疾步向里走去。
贾易拿到拜贴,打开仔细察看,没什么出奇,问起马福的举止也并无异状,心中安稳了些。如果程越真要抄他的家,杀他的头,绝不会如此客气。
贾易甩掉长袍,令贾实请马福进来。自己在花厅相迎。
贾实满面堆笑地请马福进府,还一路解释贾易有孝在身,所以才没有去大都督成亲的场合道贺。但贺礼从来没少过。
马福一边与他说着话,一边跟着他走到花厅,看到里面有一个中年人含笑拱手而立,知道就是贾易,笑着先施一礼。
贾易大喜,看来程越没有要对付自己的意思。忙还了一礼,再请马福坐下。道:“将军一路辛苦。贾某久仰大都督文才武略,冠绝当世。恨不能时刻受命于麾下,今日见到英武如将军,才知贾某才疏学浅,不堪任用啊。不过贾某对为大都督效命可没死心,还请将军日后为贾某在大都督面前多多美言,感激不尽。”
马福笑道:“贾先生真是多礼,大都督曾说大宋如果没有贾丞相,恐怕就没有机会拖到他出手力阻元军,贾先生乃忠良之后,不必如此客套。”
贾易听到马福这句话,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稳了!这回可稳了!大都督亲口说他是忠良之后,谁再敢说他父亲是奸臣?
贾易感激地向马福施礼道:“多谢大都督为先父伏义直言!先父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已经很久了,大都督终于还了先父一个公道。”
马福正色道:“大都督只是实话实说,哪里用得着感谢?贾先生见外了!大都督一直很想结识贾先生,只因公事缠身,轻易不得空闲,贾先生放心,日后大都督必定有向贾先生请教的机会。”
贾易哈哈一笑,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贾实急忙将礼物送上。贾易笑道:“将军远来,寒舍招待不周,这里有些家中的田里种出来的特产,劳烦将军带回去。晚上可以用来下酒。这样的土产还有一份,同样劳烦将军带给外面带兵的将军。至于大都督的那份,还要更慎重些,将军不方便的话,我马上派人送去。”
马福一看礼物,只上好的贡茶就有两大包,有一个大箱子明显是装金银的,其它看不出来的东西就可想而知,向贾易一拱手,道:“贾先生好客之名,有口皆碑,在下就不客气了,多谢贾先生。”
礼物已收,气氛更融洽,贾易笑呵呵地问道:“将军此来,是不是大都督对鄙人有所教训?鄙人平日里随意惯了,难免有让人非议的地方。只要大都督说一句,鄙人一定改正,决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