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越听说安南在过年时也专程派人送来贺礼时,微微一笑,道:“安南的太子在我手里,他们是怕我南征时拿他祭旗,顺便来探听消息的。”没有再往下说,问杨淑妃道:“母后还好吧?我在修别墅时特地考虑了过冬的问题,她老人家住得舒不舒服?”
杨淑妃笑道:“圣人住得赞不绝口,与太后一起,整个冬天一天都没在宫里住。不只是圣人,凡是买了别墅的大臣冬天都是一家人尽数住进别墅,让人着实羡慕呢。”
定娘笑道:“相公修了别墅,结果我们自己一家人没住几天,我娘亲她们还小住了一个多月呢。幸亏相公临走时吩咐在家里通了暖气,这个冬天我们才过得比往年好。”
程越叹道:“母后她老人家一生孤苦伶仃、命运多舛,我能对她好一点就尽量好一点,所有最好的东西只要她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给。我没有家人,只有从她老人家那里能感到些亲情,你们明白么?”
众妾被感动得大半落了泪,杨淑妃抱住程越的肩头呜呜地哭,程越又要反过来安慰她们。
晚上就寝时,因程越跑了大半天,下午又与众妾大战一场,身心俱疲,所以程越破例只召定娘和杨淑妃两个。三人绵绵说着情话,相拥而眠,十分幸福。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程越到屋外打了一趟拳,气力便已恢复大半。
用过早饭,众妾各自忙碌,程越则到了书房,听定娘和十妃的汇报。
杨淑妃亲手为程越沏了茶。亲热地坐进程越怀中,简直一刻也不愿离开他。
程越挥手示意,定娘道:“临安城外的平安寺相公记得吧?”
程越点头道:“知道,据说香火鼎盛,求雨很灵验。”
定娘道:“自从相公杀了一批和尚后。平安寺低调了许多,也不敢公然宣称求雨灵验了。但相公北征之时,它又搞出了名堂。”
程越道:“哦?说来听听。”
定娘道:“年前平安寺自称从玛拉国(今尼泊尔)迎来了佛骨舍利子,弄得临安全城轰动,声势浩大,善男信女不绝于途。杨霆说,平安寺借此至少搜刮了七、八万两银子。本来按照官人的《宗教法》,这些钱要全额纳税,但宫中有人出面干涉,说是平安寺千里迢迢迎来佛骨。耗资巨大,理应扣除成本。但具体的成本是多少,还不是随平安寺张口就来?于是七扣八扣之下,只交了几百两银子了事。我们冷眼旁观,两位丞相也含糊其词,这件事明显大有蹊跷。后来杨大人多方查实,才得知此事为官家身边的内侍王埜插手所致,但王埜在其中收了多少钱。杨霆没法再查下去,以免打草惊蛇。”
程越微微一怔,道:“王埜?他还没老实?这人怎么想的。以为我真的不会管么?”
朱夫人道:“官人有所不知,王埜当年未发迹时,曾到平安寺许愿,日后若能得势,当重谢平安寺。他之所以能到官家身边侍候,也有几位平安寺的大师在先后在先帝面前为他说过好话的缘故。”
程越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狗胆。只为了回报当年几个和尚说的几句好话,就敢将国法弃之不顾!平安寺的和尚有没有逃走的?”
定娘道:“事情发生后。杨霆一直派人监视平安寺,除了一些沙弥往来云游。平安寺并无异动。想必他们以为相公一向不管具体的政事,又要忙于东征日本,不会搭理他们。”
程越笑道:“谁说我不理他们?正因如此,更得好好理一理。我东征要铸炮、造船、造枪、制火药,哪样不要钱?送上门来的钱我能不理么?”
王秋儿道:“两位丞相似乎并未牵涉其中,他们倒是聪明,不该要的钱一概不要。”
程越道:“这两个人老奸巨滑,一点危险的边儿也不想沾到,呵呵,不愧为大宋丞相啊。”
古夏儿道:“官人要怎么管?要人上书弹劾么?”
程越摇头道:“不用了,从今往后,我要化暗为明,直接接掌朝政,用不着再客气。”
众妾听得精神大振,程越终于要脱颖而出,天下从此必将为之一变!
杨淑妃在程越的嘴上一吻,柔声笑道:“真的是时候了,官人执掌朝政,对大宋才是最好。”
程越微微一笑,道:“还有呢?”
定娘道:“相公,想必相公在苏州也听说了,一些食古不化的人不满相公为大宋带来的变化,指责相公祸国殃民,颠倒乾坤。他们自称?耆老会?,人数有七、八千人,分布于大宋境内十余处地方。特区是由相公掌控的,他们不敢造次,人数极少。临安和大宋境内其它地方就有许多人,最远还到广州。他们崇尚礼教,斥责相公的学说为邪说。赵良淳与徐道隆向南修路,截弯取直,更是得罪了他们,整日大骂相公胡作非为,必遭天谴。眼下这些人的人数越来越多,动辄煽动百姓闹事,各地官府均十分头疼。”
程越叹了口气,道:“这是意料之中的,这种人不出现才是怪事。任何新事物总会遭到反对,以前被我压制得不敢冒头,我一走,留梦炎和陈宜中又不管,这些人自然会跳出来。我来处理吧。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