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有两个职员出来,前面一个拿着一大叠号码牌,上面依序写着一连串数字,从排在第一个的人开始发起。
另一个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炭笔,依次询问每个人换多少新币,里面现在就开始点钱和做账,免得到时拥挤不堪,乱作一团。
众人大喜,工商银行做事就是与众不同,考虑得很周详。于是一个个都报上想换的数目。
这时又有几个职员出来,按照记载取走每个人手上的存折和带来的各种旧币,里面要马上进行清点,并在号码牌后面进行标注,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
在众人焦急的企盼下,终于,那个宝贝的座钟敲响了,工商银行大门洞开,不等众人进去,从门里奔出一队刚刚组建的警察,拿出一个红布条,将从大门到柜台的道路分成两部分,一半只许进,另一半只许出,这样就丝毫乱不了。
众人都在心中大赞,果然是大都督的工商银行,再怎样人多都应付有余!
众人排队进入银行,拿着手中的号码牌到柜台领取新币,马上就能拿到手。
第一个领到的是开布行的范掌柜,他要换一百三十两新币去苏州进货,另换一百文钱零用(一两合一百文),拿到手的是一叠纸币和几十枚钢币,方便是足够方便,但一看到手里这点东西他还是吓了一大跳。然而新币令人难以置信的精致马上就吸引了他,赶紧取出一张纸币仔细地看,啧啧称奇。
排在后面的人看到范掌柜手中的纸币,顿时发出一片惊呼!新币果然不同凡响!好漂亮的钱哪!别管它是不是新币。就凭这张纸,相信也会有很多人会花钱买一张回去看新奇。
开客栈的刘掌柜排得很远,一着急,对范掌柜直伸手道:“范兄,你回家慢慢看。先让我瞧瞧。”
范掌柜哈哈笑道:“刘兄,你也一会儿就换到了,着的什么急啊。”话是这么说,还是把钱递给刘掌柜看。
刘掌柜和旁边的人将纸币和钢币一一拿起来打量,不禁惊叹道:“大都督真鬼斧神工!这样的钱怎么造出来的?这上面的龙简直像真的一样!钢币上的龙须和龙鳞都看得清清楚楚!”
范掌柜道:“是啊,原本我还有点不放心。这下疑虑尽消,大都督说了,凭此钱随时到工商银行兑付银两!我今年五十有六,从来没见过如此精致的东西,若是有人画这样一幅画。我绝对愿意买下来!”
众人连连点头,议论纷纷。
“大都督做事,确实稳妥周到,比朝廷强多了,如今才知道,这样的钱才叫钱哪!新币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是极,是极,如此一来。我们做买卖的可就方便得很了,几万两银子随身携带,还用得着镖局么?”
“呵呵。镖局的生意我看得少去三成!”
“岂止三成,各地的盗匪被大都督派兵连招安带剿灭,还剩下多少?现在做工多挣钱啊,提着脑袋当劫匪有什么意思?连广西的山贼都当了兵,准备跟着大都督南征建功立业挣一份家当。这半年多以来,你听说谁被抢了?镖局现在跟骡马行没多大区别。我听说有些镖师干脆投入军中,打算混一个出身。”
“哈哈。这可好,贼和镖师全进了行伍。再见面不会眼红打起来么?”
“切,你以为是别处么?那是大都督的军中!谁敢不服军令?你闹事看看?”
“要说自从大都督掌管天下兵马以来,各地的军爷确实都老实了许多。广西以前杀良冒功的事不胜枚举,大都督派吕师孟吕大人一去,一年杀了两千多兵痞和贪冒军功的将官,百姓和夷族是拍手称快啊。广西当地的军将不服,一状告到两位圣人面前,威胁朝廷军心已然不稳,可能会有兵变。结果大都督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兵变皆斩,诛三族!’硬生生把广西各军吓得屁滚尿流,请罪的折子一道接着一道!呵呵,广西的兵可是有名的横蛮,历年都让朝廷头疼,对他们杀良冒功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他们生事。现在可好,大都督只一句话,他们不但乖乖听命,还在吕大人手下拼命练兵,惟恐大都督南征时一不高兴把他们都宰了,哈哈。”
“关键是军中再没人敢克扣军粮,虚报人头了。大都督半个月前下令文尚书开始清查天下军队,限期退赃,补发欠饷。现在那群大小贪官都在暗中变卖家产,要堵上这个窟窿。不瞒你说,军中为之一振!哼,拿兵变吓唬朝廷还可以,想吓唬大都督?哈哈,大都督手下多少精兵悍将就等在旁边虎视眈眈地找立功的机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