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按朱允熥的要求,账册分门别类的放好。
“殿下,都好了。”
郁新这才过来,和朱允熥禀了声。
“让所有人都回吧。”
朱允熥开口后,郁新以为听错了。
“啊?”
不用朱允熥说话,黄观补充了句。
“殿***谅,郁尚书可以让户部的官吏都回家睡觉去了,都熬了两夜该休息了。”
确定说了啥,郁新脸色更不好了。
这都啥时候了,能这么胡闹吗?
这些账册可记录着赋税的征收和流向,只有整理了这些东西,才能知道接下来施政时该朝哪个方向偏移。
有地方的百姓还等着朝廷的赈灾救命,这哪是说耽误就能耽误的。
“殿下,往年自清查开始,最迟半个月就得交账,国家大事事关黎庶,恐耽误不起。”
郁新能说这话,倒还算是尽职。
只是结果未出,没办法解释太多。
“这么多账册呢,光靠孤和黄侍郎如何审理的完,之后少不了还需户部出力,郁尚书先歇着去吧,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奔忙。”
郁新还想多说,奈何朱允熥不给机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黄观给清走了。
“殿下这么一闹,户部的人更觉殿下是打肿脸充胖子了,估计有不少人等着看殿下的笑话。”
才有人说今晚要连轴转了,朱允熥就给户部全体官吏都放了假,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又是什么。
“有笑话他们才能看,没笑话看个屁。”
“今晚你辛苦些,把明日归纳整理的任务提前安排完,等明天上了值直接分派。”
“就别按人头了,按七成就差不多,户部即便是朝廷的中枢衙门,浑水摸鱼的人怕仍少不了,这些人根本升任不了,就别在他们身上瞎耽误工夫了。”
黄观跟朱允熥的时间不短了,对朱允熥那是绝对信任的。
朱允熥一声吩咐,黄观马上便动手。
正当两人挽袖子抡胳膊,钻于账册中埋头苦干的时候,一脑袋从门口伸进来,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谁啊,干嘛鬼鬼祟祟的?”
朱允熥无意间抬头,正和这人四目相对。
“拜见殿下。”
被朱允熥发现,那人干脆进门。
“臣夏元吉,户部四川司主事,对职大的算学了然一二...”
这名字,咋这么耳熟。
话才说一半,被朱允熥拦下了。
“等等,你说你叫啥?”
被这么一反问,夏元吉不确信了,就连说话都结巴了。
“夏...夏元吉...”
仔细再一听,朱允熥想起了。
这不就是历史上,永乐一朝的如雷贯耳的户部尚书吗?
历史上,朱棣不是北征大漠,就是七下西洋,但凡没个靠谱的人管着钱粮,他又如何能心无旁骛做好这些。
不管咋说,夏元吉是个人物,也是个忠正止之人。
…
“哦,想起来了,夏主事。”
“孤不是通知了吗,户部大小官吏都能回去休息了,没必要非耗在这儿了,夏主事咋还不回?”
夏元吉可用,朱允熥对他还算客气。
“臣曾接触过职大的算学,臣以为算学中的统计之法能轻松解决了当下赋税的归纳。”
“殿下命人把账册重新分门别类归档,是否是准备利用统计之法重新归纳,臣虽还只是一知半解,但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夏元吉话音落下,朱允熥和黄观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瞥到了夏元吉身上。
现在他们正是用人之际,有人能主动递交投名状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只是臣不是进士出身,是以太学举人被陛下征调入朝的。”
夏元吉颇显落寞,还是说了实话。
“殿下重做归纳,户部不少官吏意见很大,夏主事是户部主事,还要继续在户部任职,这个时候亲近殿下,就不怕被排挤?”
黄观漫不经心,随便问了一句。
夏元吉既有意愿加入,那就需坚持到底,要是中途撂了挑子,他们还得重新熟悉夏元吉的活儿,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
【鉴于大环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