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高的小停车场里又多了几辆车。
警车。
“嗨呀,好在季肆君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否则这次可不是鞠躬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竹内七海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警察,以及不远处那台面包车,不由拍着平平无奇的胸口,用带着点后怕的语气对身旁的小清水讴歌感叹道:“本来出了这种事,文化祭也应该被叫停的……不过现在姑且还是用‘这片场地不属于文化祭举办范围,所以和文化祭没有关系’蒙混过去了,毕竟还有你的面子。”
“总是那么钻空子的话,迟早要吃大亏的。”原本还在面包车前观察着驾驶座旁那整个凹陷了进去的车门的小清水讴歌语气不善地说道。
“还在生气吗?”竹内七海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小清水讴歌这么生气的样子:“我觉得季肆君做的很不错哦,就算换成讴歌你,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我并不是在生他的气,而是在生你的气啊!”
小清水讴歌先是不满地瞪了学生会长一眼,接着又内疚地说道:“把无辜的后辈卷进这种事里,还害他受了伤,不论如何我都难以接受……”
见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即便是竹内七海都忍不住挠了挠头,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抱歉啦,这次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本来只是打算让讴歌你能稍微轻松一点,能够好好享受特地为你准备的文化祭。”她用带着点悲伤的语气说道:“现在看来实在是我太自大了,以为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可以举办让所有人都感到快乐、如同真正的祭典般的节日,结果实际上却连朋友都没办法好好帮忙,实在是太没用了……”
如果季肆在这里,大概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虽然确实有点悔意,但更多的还是在故意卖惨。
可惜小清水讴歌并没有这种能力。
原本以前就对自家青梅竹马言听计从的她此刻见到如此‘脆弱’的对方,顿时就有些方寸大乱,胡乱摆着手说道:“不是……那个……其实你不用向我道歉……要道歉的话,得去向后辈君道歉才行……”
“话虽如此,但追根究底,这件事的起因不是讴歌你答应了叔叔带那位偶像小姐逛文化祭吗?我觉得比起人家这个学生会长,讴歌才是需要去道歉的那个人哦。”竹内七海义正辞严地混淆起了黑白。
“啊咧?是、是这样的吗?”小清水讴歌眨巴着眼睛,狐疑地问。
“你信我没错的,”竹内七海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觉得寻常的道歉没有用的话,我还准备了堕天使工□女仆装,你可以穿着那个去道歉!”
“为什么你会有那种东西啊!”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们画……咳,当然是为了能够让我的挚友可以从身心出发,彻彻底底体会到文化祭的乐趣!”
“总觉得有些不对……”
小清水讴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地嘟哝着。
为了防止她好好思考导致长出脑子来意识到什么不对,竹内七海立马岔开了话题:“所以关于那几位犯人先生的下场,八王子警察署署长的千金有什么见教吗?”
“别那么叫我。如果只是绑架和诱拐的话,其实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需要漫长的扯皮才能定罪,不过出现枪支之后就不同了。”
小清水讴歌不满地抗议了一句,接着说道:“手枪上的指纹,犯人手上的硝烟反应,一系列的罪证都会成为勒住他们脖子的绳索,再加上有三位人证在……虽然要判死刑不太可能,但想要余生都见不到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想必那位偶像小姐背后的能量也会在这方面稍微出点力。”
“那就太好了。”竹内七海愉快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顺着小清水讴歌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那台面包车:“所以,讴歌你做得到那种事吗,一脚就把一扇车门踢成那种样子?”
“难说……人有火事场力这种说法,我也不确定自己在危急关头能踢出多强的力道……”小清水讴歌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后辈君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她的目光再度落到那扇几乎被整个踢烂的车门上。
这可不是仅仅依靠力量就能够做到的,没有进过训练的人,哪怕给他这种程度的力量,也绝对无法还原出这种情况。
除开‘力’之外,还有相当程度的‘技’……
“真的很有意思。”小清水讴歌轻声说道,眸子里泛起了些许好奇的神采:“他到底……”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哀嚎传来。
两人吓得一激灵,然后又一同看向哀嚎传来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一个成熟的女性正跪倒在面包车撞毁的那台私家车前,做OTZ状失意体前屈:“我的车……贷款……还没还完……”
“那个好像是二年B组的班主任。”竹内七海小声说道。
“真的吗?那也太巧了……”小清水讴歌被对方那凄惨的模样给震撼到了:“总、总之有保险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觉得她会接受这个说法吗?”
“……”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在被对方察觉并缠上之前,便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
八王子市立高等学园保健室内。
“犯人是秋茉莉酱!”柏崎镜用仿佛要给季肆剧透推理小说凶手般的气势大声说道。
“……哈?”坐在病床上修养的季肆一脸茫然。
“啊,说错了,我是说第一名是秋茉莉酱!”柏崎镜立马纠正道。
“第一名……哦,选美大赛是吧。”
季肆这才回过味来。
接着他思忖着说道:“这么说最后还是美貌战胜了才能……哼,真是肤浅的人类。”
“不,选美大赛本来就是这样的比赛吧……”
柏崎镜吐槽道,随后她才正色问道:“你的脚没事吧?”
“只是肌肉拉伤而已。”
季肆回答道:“和脚踝扭到差不多一个意思。”
其实要痛得多,不过为了让对方安心,季肆特地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那就好。现在我还得回教室一趟镇压那些因为选美失利而有些暴走的家伙们,你就在这里安心休息吧。”
柏崎镜朝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保健室。
看着她飒爽的背影,季肆知道柏崎镜并不是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