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方想与那物一握,掌中忽然一阵冰冷,接着只听“砰”的一声爆响,那件物事竟然炸了开来。方想一惊之下,登时跳了起来,鼻中随即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气味,原来他掌中所握的,竟是一枚霹雳雷珠。雷珠一爆,登时只觉手中一阵剧痛,竟被那雷珠炸得血肉模糊,几根骨头都翻转了过来。
便在这时,几道白光恰好飞至,“嗤嗤”一阵轻响,尽数钉在了他的肩头。耳中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这狗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也配争夺白玉朱果么?纳命来罢!”
方想吃了暗算,不禁又痛又怒,暗暗一提真气,将肩头暗器尽数逼出。只听一阵“噗噗”声响,这数十道白光,尽数从他肩头射出,转向平凡射去。他逼出暗器,又将双臂一抖,立时化作了两只飞抓模样,径直向平凡抓了过来。平凡见了飞抓,脸色微微一变,着地一个打滚,险险避了开去。两只飞抓砸入途中,登时新雪四溅,尘土飞扬。
方想一击落空,大喝一声,两只飞抓又从土中飞了出来,一左一右,化作两道蓝汪汪的弧光,分左右向他两侧袭来。两道蓝光交错而过,在半空中带起数十道鲜红的血影,仿佛一张极大的红色渔网,兜头向平凡罩了下来。这一下含恨而发,再也不肯有半分留手,使的正是他三百年苦修的神通——血影神抓。
平凡未及起身,便觉头顶忽然一暗,竟然凭空多了一张血红色的大网。大网之上,隐隐有无数血腥气扑鼻而来,显然不知是杀了多少生灵方才练成。平凡一惊之下,不由得大为愤怒,心想:“这畜生活该作死!就凭你伤了这许多生灵,今曰我便你容不得!”
一念未已,那血网已然罩到头顶。平凡一声冷笑,蓦地里把口一合,咬破舌尖,随即右手一扬,将得自乾坤袋中的两道灵符同时祭起。灵符得了精血,火光一闪,在半空中化为灰烬,接着,只见两道黄光破空而起,在平凡头顶结成了一道转轮也似的光幕。血网与光幕一触,登时弹开,一时间竟然落不下来。
若说这两道灵符,其实只是道门之中最寻常的“厚土符”,单以威力而论,最多不过和“神行符”,“飞焰符”这等不入流的法符相俦,就算与“离火符”,“玄水符”相比,也是差了好几个层次。也正因如此,平凡只需以自身精血为引,便可尽情施展,连半分法力也不损耗。这厚土符威力不强,好在防御之力却颇不弱,那方想又不过是练气四五层的境界,一时之间,哪里攻得进来?
就在这不上不下,双方相互持平的当儿,平凡忽然伸手往袖中一摸,把那黑色铁盒取了出来。只见他抓住铁盒盖子,使力往两边一分。这铁盒虽然是件法器,终究也只是凡铁所铸,盒上那层禁制,更加可有可无,被平凡用力一掰,立时就有一团黑风涌了出来。方想凝目一瞧,只见这片黑风之中,竟然是不计其数的百足蜈蚣。这些蜈蚣,单个儿并不甚大,都只有寸把来长,威力也不如何出众,然而几千几万只一齐飞将出来,直如铺天盖地一般,威势何等惊人?
想那方想,也不过是个练气四五层修为,极不入流的小妖怪,何曾见过这般邪门的法术?一惊之下,不由得慌了手脚,赶忙把飞抓一收,在身周布下一层血雾,这才勉强将飞天蜈蚣挡住。他这般竭尽全力,也只能挡住这些蜈蚣,莫说出手伤敌,就连半分还手之力也无了。几次三番想要突围而出,却都被那无数蜈蚣死死挡住,竟连半分法力也使不出来。惊怒交攻之下,不由得厉声吼道:“你这小贼恁的无耻,用这卑鄙的法子暗算老爷!是条汉子的,那便撤了这片阵势,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那时你若胜了,老爷自然倾心服你!”
平凡闻言,心中早已笑得直抽,暗忖:“这姓方的垂死挣扎,兀自拿这激将法儿激我。嘿嘿,我脑子虽然不大灵光,却也不是傻子,难道还会在斗法时留手不成?也亏得这厮太过轻敌,一上来便中了我的暗算,还有这储物袋中,竟也有这许多,否则我修为尽失,定然斗不过他。”
正自思忖,却见那方想忽然把眼一睁,双眸之中,竟露出几分决绝之意来。平凡见了他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惊,连带着把得意之情也去了十之**,暗自忖道:“瞧这厮模样,似乎心有不甘,想要拼命来着。最好还是小心一些,可别向她那般,在阴沟里翻了船去。”
想到此处,赶忙又抓起一把符纸祭起,在半空中化作无数壁垒,将身周护得坚实无比。这一把符纸,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比起单独一道土系法符,威力又自大了几分。平凡布好防御,兀自不敢十分笃定,又从储物袋中,抓了三四件符器在手,只等方想脱困而出,便给他来一个迎头痛击。
过得片刻,方想忽然双臂一抬,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平凡抬头一瞧,只见他十指齐动,迅捷之极的连变了几个诀印。诀印一成,方想便把双眼一睁,左臂之上,陡然间爆出了一朵海碗大小的血花。血花迸处,整只左臂都如炮弹一般,从肩头疾飞而出。左臂一断,鲜血登时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方想嘿嘿一声狞笑,喝道:“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