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门外血迹未清,施主若是不信大可出去瞅瞅。”方丈一脸淡然,风轻云淡地盘坐在地上。
凌殊羽指尖顿时紧握得泛白,双唇紧抿:“我……在寺里杀人了?”
“是。”方丈缓缓点了点头。
凌殊羽只觉得心头一震,有些无措地看着方丈:“那……师父可知道此事?可曾……可曾来看我一眼?”
方丈顿了顿,眸色晦涩地看了凌殊羽一眼后,缓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说话!”凌殊羽看着方丈这是是而非的模样皱眉不满道。
“老衲与诸位师兄弟虽然合力降住了施主,但却无法让施主平静下来,是以老衲便派了弟子前去后山。只是,师祖并未出山,只讲镇压之法告知了我等。”
“哦……”凌殊羽垂了垂眉眼,不再吭声。
两世为人,她自己许久许久没有见过那个将她养大的人了。只怪她当初……
“阿弥陀佛。”方丈又念叨了一声法号,缓声道,“施主,两年前施主下山之时,师祖便已言明,从今往后施主不再是梵音寺的弟子了,亦不可对外宣称是其弟子……”
“我知道。”凌殊羽缓缓点点头,目光落在手上的玄铁链上,“替本郡主松开吧。如今本郡主神智清楚得很,不必担忧。”
方丈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后替凌殊羽解开了玄铁链。
“羽儿!”凌惊鸿听说凌殊羽已经醒来,便匆匆赶了过来。
方丈看了凌殊羽一眼,掩下眸色的所有情绪:“王爷与郡主想必还有话要说,老衲先行告退。”
“羽儿,你怎么样了?”待到方丈离开,凌惊鸿这才大步来到凌殊羽面前,满面愁容。
凌殊羽的黑眸在凌惊鸿的手臂上一顿,微微眯起:“昨夜……我伤了哥哥吗?”
凌惊鸿同样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被缠满纱布的手,露出一抹安慰的浅笑:“无妨,不过是小伤罢了,不必忧心。反倒是你,你感觉如何了?方丈如何说的?”
凌殊羽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方丈说让我在梵音寺多留几日,他会同诸位大师替我净心。”
凌惊鸿一双与凌殊羽极为相似的凤眸的目光在凌殊羽脸上停顿了片刻,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此事,哥哥已经命人压下来了,你不必不必忧心。”
“多谢哥哥。”凌殊羽微微垂首,不愿同凌惊鸿多言此事。
“还有,皇上命本王借梵音寺的千年舍利子在初雪祭上一用,如今舍利子已经借到,哥哥也该回去了。”
凌殊羽吃惊地看向凌惊鸿,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可是……我昨夜方才伤了哥哥……”
凌惊鸿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白纱布,略微失笑:“不过小伤,稍作掩饰便不会有人瞧得出来。”
“可是……”凌殊羽眼中的内疚不减。
凌惊鸿轻轻揉了揉凌殊羽的发顶,嘴角始终吮着浅淡的笑容:“乖一些,呆在梵音寺里好好听方丈大师念经净心,莫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哥哥既然将你接回凌王府,那便是让你去享福的。那些个烦心事,哥哥应付得过来。”
“那哥哥小心些。”凌殊羽自知拦不住凌惊鸿,也不能拦着,是以还是松了口。
毕竟如今的京都处于多事之秋,整个王朝隐隐开始了动摇的预兆。
凌惊鸿便是再天赋秉异、运筹帷幄也难免不受波折。所以,行万事都得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