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御宇朝里面看了一眼,同样皱了皱眉:“你这几日不在京都怕是不知道,大祭司借着初雪祭的名头做了许多事,前边怕是在抓祭祀的人。”
凌殊羽默了默,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的大齐看着强盛,实则内里都烂得差不多了,她犯不上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招惹祸患。
然而,就在凌殊羽和黎御宇准备离开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他们这个方向的人群突然破了一个口子,一个小小的身影直直地冲向凌殊羽。
凌殊羽微惊,座下的马儿更是被惊到了,嘶鸣着扬起前蹄。
凌殊羽连忙拽住缰绳全力控制马,试图安抚住马的情绪。
就在凌殊羽安抚马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被人死死抓住了。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既然都犯到面前来了,黎御宇也知道躲不开了,开口便是厉呵。
那几个人一身青蓝衣,袖口绣着朵朵莲花状,一看便知道是宫里出来的宦官。
几个宦官面面相觑,显然是认出了黎御宇,但又不好松开手下的人,场面瞬间僵持。
凌殊羽安抚完了马,目光淡冷地瞥了过来,凤眸不怒而威:“怎么?见了本郡主和世子都不知道行礼了吗?这宫里的人什么时候都这么不懂规矩了?”
“郡主恕罪!世子恕罪!”
几个宦官一听凌殊羽的话连忙慌乱地跪了下来,也顾不得手上的小孩了。
那些宦官一松开手,那小孩便连滚带爬来到凌殊羽面前,惊得凌殊羽座下的马儿又躁动了起来。
“吁——”
凌殊羽皱眉扯住缰绳,强行安抚住了马儿,这才看向那个小孩。
凌殊羽看着那个小孩心头微惊,一双凤眸深处迅速窜过一抹猩红。
脏得堪比鸟窝一般杂乱的头发,黑糊糊中隐约能看出几分红色。
最让人震惊的却是那双眼眸。赤色如血,红得纯粹,仿佛燃烧的烈焰,又好像琉璃剔透的红色琥珀珠子,漂亮得骇人。
小孩愣愣地看着凌殊羽,赤眸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茫然,仰头望着凌殊羽,仿佛在哀求。
凌殊羽微微一顿,亦与其对视着。
“无瑕,你怎么样了?”黎御宇骑着马来到凌殊羽身旁,皱眉看着凌殊羽马前的小孩。
“你们怎么做事的!没见着惊了郡主的马吗?若是郡主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黎御宇素来温和,这一回却是怒了。
几个宦官一脸惨色,无奈地看向黎御宇:“回世子的话,奴才们是大祭司派来抓这小子的。这小子天生红发赤眸,无父无母,大祭司说他是神定的祭品……”
黎御宇皱了皱眉,心中暗叹荒谬。
北方有胡人,中有少数贵族也有褐发绿眼,偏这孩子红发赤眸怎就成了神定的祭品了。不过是……借口罢了。
凌殊羽抿了抿唇,收回视线,不远处司礼监的大太监正骑马而来。
青蓝色长袍绣着蓝底白浪拍崖图,金丝滚边在袍摆和袖口绣着莲花图案。骑马而来,眉眼细长且化着极浓的紫黛妆。